“你们见过?”沈墨问刘清芝。
刘清芝抱住沈澄,抬眸望向他们一眼,复又垂眸摇头道:“想必这两位就是夫君提到过的三皇子和兵部员外郎吧,妾身深居府中,怎么会有幸得见。”
“娘!”沈澄不高兴地要挣开她的手,“明明见过啊!前几天大哥哥救了我们,你怎么能耍赖!”
沈墨疑惑地看着小儿子,又见高睿和柳安神情淡淡。
刘清芝俯下身将沈澄揽入怀中,柔声道:“是,前几日有两个大哥哥救了我们,可人家只是路过这里,早就走了,你说他们就是大哥哥,是不是因为和这两位大人穿的颜色一样,所以就认错了?”
沈澄脸皱了起来,看了看柳安两人,又看了看刘清芝,末了只好低头闷闷道:“是吗……?那……可能是我认错了吧。”
刘清芝笑笑,站起身对沈墨道:“不用在意,小孩子难免总是记不清人的。夫君快带两位大人入厅吧,站在这里做什么。”
沈墨不疑有他,闻言向柳安和高睿简单赔了一礼,继续领着他们进了主厅,落座后说是要下去再安排些什么,将招待之事暂且交给了刘清芝。
孩子已经被侍女带出去了,刘清芝亲自上前斟茶,
碧绿茶水轻漾涟漪,映出她低垂的眼眸。
高睿侧头瞧着她,忽地笑了:“真没想到,还会再见到刘夫人,”他话音一顿,眉梢微挑:“啊,错了,该叫沈夫人才对。”
刘清芝专心地将杯盏添满,低声笑道,“妾身也没想到。”
意喻不明。
“劳烦沈夫人了,”柳安接过杯盏:“不过总归还是我们要惊讶多些,没想到夫人你会为了我们撒谎,感激不尽。”
“大人哪里话。”刘清芝平静道,“妾身不过一女子,不明白两位大人那日为何隐瞒身份出现,也无意探究,方才之事就是报答救命之恩罢了,再无他意。”言罢不待回答,她顾自行礼离去,“大人慢用。”
柳安浅饮茶水,收回了目光,淡淡笑道,“这位沈夫人可谓是聪明通透。”
“到底是沈家千挑万选的,”高睿摇了摇头:“可惜沈家的人越发没脑子了。”
柳安道:“感觉他变得好陌生,姜青也没变成这个模样。”
“他哥不争气,这几年都是他在帮太子办事,如今与我们算是政敌,自然不可同语了。”
两人交谈没多久,沈墨跟在一个中年男子身后,穿庭而来。
江阴侯冯瑞步入厅中,一眼就
看到了站起相迎的两人,客气行了一礼:“三皇子。”
“不必多礼。”
日暮斜下,屋里点上了灯烛,侍女们奉齐碗筷酒盏便退立一旁,留他们四个对坐用饭。
沈墨道:“如今叛乱刚定,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高睿扫了他一眼,直截了当地开口:“叛党作乱时具体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情况?”
“……事出突然,其实下官也说不太清楚,”沈墨慢慢地道,“那天深夜里,城中突然起了大火,我连忙派人赶去救援,然后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许多精兵,城中正是一片混乱,城外还有他们主要队伍在疯狂进攻,下官虽然立即出兵抵抗,但还是不敌他们里应外合,牺牲了城中的无数兵卒,最终却仍是败了,下官羞愧难当。”
“是该羞愧,”高睿不冷不热的看向他,“然后呢,后来他们怎么在一夜之间消失了?”
沈墨低下眼,“这个……下官就不得而知了。”
高睿微一沉吟,继续问道:“两位可曾见到江晨钧所率的那支援军?”
“没有。”冯瑞摇了摇头,“这些天我听闻了长安里的一些猜测,我想也就是他们所说的。殿下,我知道江晨钧是你看中的人,可
能有些难以接受,但他恐怕是真的叛变了。”
“下官也是这样认为,”沈墨附和道:“毕竟那江晨钧本来就是贼臣之子。”
“如今下定论还是早了些,即使说的人再多,可猜测终究只是猜测。”一直未曾开口的柳安淡淡道:“如果只用猜测就足够证明,我们就不必要亲自来江阴了。”
冯瑞反呛道:“虽然我和沈大人没有见到过江晨钧,但有兵卒回报说见到有人在那天夜里入城私通叛党。”
柳安指腹缓缓摩挲过酒盏,闻言只淡笑不语。
席上忽地无话,沈墨见状忙笑了笑,双手举起酒盏:“无论如何,两位大人为我江阴的事情奔波千里,我代江阴的百姓先敬你们一杯。”
言罢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沈大人客气了。”
柳安喝完酒直接将杯子搁在桌上,磕出一声轻响,起身走了出去。
“抱歉,失陪了。”高睿站起身行了个礼,跟着走了。
沈墨与冯瑞在房中坐了良久,冯瑞终究是气不过,“啪”的一声将酒杯摔在地上。
“高睿贵为皇子也就算了,
那个柳安说难听点不过是高睿的侍从,怎么敢在我面前甩脸色。”
沈墨垂眸,平静道:“因为
他无牵无挂,也不在意荣华富贵。”
这边柳安刚走出去没多久,便被高睿追上。
高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