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大王子带着尚鸿亲自过来,看了房中三人一眼。
“准备走了吗?”高睿走到院内,问道。
昨天下了场大雨,满地脏兮兮的,天气又回暖了些,反反复复的,到真正入秋,还有近一个月时间。
“准备走了。”大王子说,“我们的人到了。”
“如此甚好。”高睿答道。
“这里有胡人的兵营布置,”一旁的尚鸿说:“你看一眼。”
高睿打开尚鸿递过来的羊皮纸,问:“哪里得来的?”
“斥候凭着记忆画出来的。”尚鸿点了点地图,道:“今天晚上,我们会派兵设法冲营,你与我们一起,冲过敌人的防御圈后,朝东南方逃,我们的援军在这里,有五千人埋伏着。”
“足够了。”
“那么就定在今天晚上吗?”尚鸿低声问。
高睿点了点头,他们便回去准备了。
是夜,南门有队伍出动了,且与胡人展开了正面交战。
传令兵沿着城墙冲来,举着火把,轮到东门了。
东门先开,第一队兵马冲了出去。
柳安的一颗心蓦然提到了嗓子眼,知道这些都是为了齐国与于阗交好,甘愿付出生命的人,今夜他们的任务是引开敌军,战到最后一人为止,几乎都不大可能有命回来。
大门再次打开,
领头一声令下。
尚鸿笑道:“我为你们打头阵,杀——!”
城外,匈奴军的火把照耀夜空如同白昼,大门一开,喊杀声四起,热闹非凡。
四处全在鏖战,柳安双腿控马,拔出剑,同高睿、林子寒跟在尚鸿的卫队身后,冲进了敌阵!
这是柳安此生中第二次面对如此众多的匈奴军。
匈奴军军如海潮一般涌来,然而尚鸿近卫的铁甲马更为凶猛,一瞬间直接撞了上去。
突围军连番出城,匈奴军还未明于阗军之意,以为是来袭营的,刚回过神,后阵内便四处起火。
一队队的于阗兵接连冲了出来,四处冲击终于军的防线,每出一队兵,防御阵线便被打开一个缺口,匈奴军开始调动兵马,竭力应对。
柳安根本不知道面前有多少人,但尚鸿一定已安排人在城墙上观察过,确定他们冲的是防御最薄弱的地方,然而正面撞上去时,至少也有上千人。
拒马桩被铁甲战马撞开,第一拨上前迎击的匈奴军被撞得人仰马翻。
紧接着更多的匈奴军开始包抄,四处全是杀声、呐喊声,还有流箭飞来飞去,刚刚还能在马上战斗的高睿顿时小心翼翼的控马,一旦被撞下马,将是死路一条。
本以为当有不少惨叫声,但他
身边,反而是最安静的。
只因柳安手持清虚剑,见人杀人,见马斩马,有人手持兵器冲来,便连人带兵器一起斩断,而林子寒手摸暗器,暗器飞射时,便有人悄无声息地坠落马下。
剑上、暗器上统统喂了见血封喉的剧毒,哪怕钉在马匹身上,战马也瞬间翻滚,丧命。
如同暗夜中浴血的死神,稍沾上一点边便有一条生命无声无息地葬送。
直到攻势稍缓,柳安大喝道:“子寒!”
林子寒招了招手,吼道:“所有人,闭气!”
紧接着,林子寒叼着铁哨,猛地一吹,内劲到处,尖锐声响,冲向最后一道防线。
尚鸿与一众卫士接到命令,同时闭气,突围出来的上百骑齐齐踏动地面,发出闷雷般的声响,向着朝他们发动冲锋的上千敌军猛然撞了过去!
两军相撞的瞬间,林子寒双手一展,俯在战马上,以内力朝两侧送出两道药粉,“呼啦”一声呈水平线飞射而去,药粉悄无声息地在空中扩散,飞扬。
紧接着他和身后所有人同时侧身,藏身战马身侧,固定住身躯,撞上了匈奴军的冲锋阵。
高举武器的匈奴军碰到那道药粉,登时全部翻倒,防线又被打开了一个缺口。
柳安手持清虚剑,将撞上来的中
毒士兵斩成两半,第一个冲过了包围圈!
“过了!”高睿道。
于阗军也冲过了防线,匈奴军除却中毒士兵,还有数百人,当即呈包抄阵势,朝他们冲来!
“解甲——!”黑暗中,于阗军吼道。
奔马狂冲之中,于阗军纷纷一扯马上系绳,“哗啦”一声,战马上的铁甲全部散开,被抛在身后,紧接着卫士们全部扯下身上钢铠,当真是一路丢盔弃甲,只为了减轻重量。
匈奴军开始射箭,一箭飞来,擦过柳安的脸庞,劲风接二连三地响起,林子寒瞄准对方弓箭手,果断掷出暗器。
射的却是对方的马,那匹马顿时滚倒,马上之人被后面追兵踩踏,林子寒连珠数发暗器,每一发暗器都放倒一个人。
他准备了足够的淬毒暗器,箭上喂有中者立毙的剧毒,他专射马,不片刻就凭着这毒放倒了数十名骑兵。
“逃脱了吗?”柳安问。
“应该是成了。”高睿答道。
尚鸿的卫队赶上,呈羽翼般散开,追赶着柳安,高睿放慢了速度,问:“你们的头儿呢?”
“我在这里!”尚鸿的声音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