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安低头一瞥,看见于阗军已被冲得连番后退,那年轻将领抵挡不住胡人的冲杀,在马上摇摇欲坠。
侧旁的护卫抢上,以盾牌为他抵挡箭矢。
紧接着胡人阵营中一声怒吼,匈奴军杀开一条血路,朝那年轻将领冲来。
柳安当机立断,跃下屋脊,朝胡人一剑砍去!
为首的胡人使一把斩马刀,他被柳安斩中左手,痛吼一声,但没有退让,一刀拍在那于阗军年轻将领的铠甲上,发出闷响。
于阗军年轻将领伏在马背上,又有人朝他冲来,柳安再一剑横扫,带着那将领突出了重围。
将领的头盔掉落,奄奄一息,伏在马背上。
高睿从盔甲上看出此人定是于阗国的重要人物,便也从屋脊上跳了下来,将马牵到一旁,将领全身铠甲重逾二十斤,摔下地时发出响声。
“你没事吧?”柳安摇晃那将领。
那年轻武将披头散发,挨了一记斩马刀,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脑海中仍嗡嗡作响,眼前景物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柳安?”他说。
继而昏了过去。
柳安登时如中了晴天霹雳一般。
高睿双眼微眯,问:“你认识他?”
“我……”柳安一时
间竟有点不知所措,外头又有人杀了进来,林子寒抽剑,杀了两名胡人,巷战一片混乱,柳安忙道:“走!马上带他走!”
他们带着尚鸿进入巷内,撞进一户人家的后院,这家里头已没有人,料想是逃了。
林子寒刚关上门,柳安马上解开尚鸿的盔甲,仔细检查他的身体,他身上没有伤口,鼻孔里却流出血来,乃是被胡人的斩马刀震伤了。
“这怎么办?”
“有针吗?”林子寒问,“两枚就行,没有就去屋里找找。”
柳安连忙进屋翻了两枚银针给林子寒,看着尚鸿。
“他是我内门的师兄,但他当时不是被宗林杀了吗,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柳安说。
高睿明显松了口气。
而林子寒擦拭干净针,先是施了一针,定住尚鸿的经脉,再用一枚银针从他的耳下缓慢地刺入,手指捻着旋转,整个过程须得非常小心。
“你在用什么办法?”柳安说:“当心点,别乱来。”
“放心,”林子寒答道:“他头受到重击,容易昏迷不醒,此时脑内震荡出血,必须马上从耳后放血,否则血液淤积成栓,会令伤者呕吐,昏迷不醒。”
林子寒抽出银
针时,果然有淤血淌出,尚鸿仍昏迷不醒,柳安便让他坐着,背靠院墙,拍拍他的脸。
外面的战火渐渐平息,于阗的军队找来,将尚鸿带了回去,并盛情的款待救下他的三人。
等尚鸿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他刚醒过来,便要去见柳安。
两人久别重逢,用力的抱了抱对方,柳安注视他的眼,眼里竟有泪水。
“果真是你,”尚鸿改用汉话,说,“我就知道我没有做梦,柳安,终于又见面了。”
那一刻百般滋味,一齐涌上柳安心头,他笑了起来。
柳安问:“头还疼么?”
“轻伤,”尚鸿说:“不足挂齿。”
他紧紧握着柳安的手,带他进了厅堂,又差人叫来了高睿两人,一同用早饭。
“你是不是欠我一个解释?”柳安看着尚鸿。
尚鸿疲惫地笑了笑,再看柳安,短短一年,他们都长大了。
尚鸿的变化虽没有柳安这么明显,眉眼间却带着不怒自威的一股锐气,比从前更明显,也比从前更成熟。
尚鸿叹了口气,道:“其实当初,师……宗林并没有杀我,他那一剑偏了几分,等我醒来时,天山已经彻底没了。”
一提到当年的事
,两人的心都堵着,郁闷无从发泄。
“那你怎么来了于阗,还成了将领?”
“我娘本就是于阗人,天山覆灭以后我便回了于阗,正巧于阗王求贤若渴,我便一步步成了于阗的禁军统领。”尚鸿道。
听到尚鸿说自己是禁军统领,高睿顿时警惕起来:“禁军统领不在王城,怎么跑来边境了?”
尚鸿微微皱眉,问:“柳安,这是?”
“哦,你们还没见过吧,”柳安连忙介绍:“他叫高睿,以前也是天山的弟子,这位是我的朋友,林子寒。”
尚鸿听到高睿这个名字,便没了心思听柳安的后半段话:“您就是齐国的三皇子殿下?”
高睿颔首:“没错。”
尚鸿连忙起身:“失礼了,还请殿下恕罪。”
“无妨,”高睿摆了摆手:“你是柳安的师兄,自然也是我的师兄,坐吧,你还没告诉我们,为什么会来边境。”
尚鸿想了想,说:“我是奉命护送大王子的,于阗主和的大臣想杀大王子,昨夜是他们布的一个局,不过我想,这也是天意,若没有他们,我也见不到你们,这应该也就是咱们的缘分吧,还要多谢你们救了我。”
“师兄以前教
了我不少,”柳安答道:“况且于阗的粮食救了安城百姓的性命,这么算起来,反倒是我们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