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睿出示了文书与令牌,安城所有将士都出来了,围在城门两侧,目送高睿带着众人穿过邺城正街,进入城主府内。
安城日久失修,仅有的几条道路全是泥水,城墙残破不堪,两侧百姓屋顶搭的大多是土瓦,个别屋上还铺着茅草。
安城军越来越多,纷纷围上前来。
“三皇子!”有人认出来高睿。
高睿做了个手势,在府外翻身下马,喊道:“吩咐人出去布防!严加巡逻!胡人说不定马上就要来了!”
刚一进去,一个机灵的裨将便吩咐人给他们准备了些吃食和干的衣服。
换了衣服高睿才爽利许多,将自己的令牌丢给其中一位裨将:“你叫什么?”
“回殿下,鄙人名叫王嵩。”
“王嵩,城外东北方大概五里地,林子里还有我的人,去把他们接到城里来。”
“遵命殿下。”
王嵩走后,府内的其他裨将便开始汇报情况。
“殿下,今年的军饷可以发了吧?弟兄们等着吃饭呢!”
“白城,传来急报,今季的麦子……”
“昨夜发现匈奴军于安山中驻地……”
“平山有于阗的军队……”
你一言我一语,听得高睿头疼
:“一应事务,你们整理好,明日再报给我,不急在一时。”
段承志便把人纷纷请出去。
房内就只剩下高睿与柳安。
“这城主府修得挺好看的。”柳安说:“城里这么穷,只有府上用这么好的木头。”
“先前落日关破,胡人打到这儿了,”高睿说:“城主被胡人抓走后,多半是死了,士兵们在裨将的带领下,把府里头的值钱东西洗劫一空,大部分都拆出去换钱充军饷了。”
柳安:“……”
“明天还有一堆烂摊子等着我们呢,”高睿说:“淋了雨,要洗澡吗?”
“估计都没人烧水,算了,别麻烦人了。”柳安去找了湿布擦身,顺带帮高睿也擦了。
“早点休息吧。”
翌日清晨,高睿还未整理好心绪,面前已有排山倒海的麻烦事正在等着他。
除了生性散漫也无任职的林子寒,所有人都到了议事的主厅。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高睿,看看他到底要怎么做。
“几位将军,平日里你们都是怎么守城的?人都打到城墙根儿了,还没人发现?”
高睿表情严肃,整个厅内一片肃静,安城原本的裨将有一个算一个,都低着头
一声不吭。
沉默半晌,高睿高高拿起又轻轻放下,开始办他的第一件事了,说:“段将军,你到衙门去,主掌刑罚审判,晨钧也跟着去衙门学学办事,拿着任命状去,这就去吧。”
段承志领命,带着江晨钧走了。
“梁成,”高睿对他带来的管账人说:“清点账本,历年亏空,结余,都翻一翻。”
“是,殿下。”
高睿接着说:“王嵩,你我也算有缘,府上就交给你了,你去挑十名弟兄,暂充当府上护卫一职。”
高睿看了眼柳安,柳安一言不发,只安静的站在旁边,高睿知道他听见了,事实上有他在,府上有多少守卫,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王嵩说:“殿下,您不知道老兵们的脾气,就这么带进来,万一冲撞了殿下您……”
“不碍事。”高睿说,“去吧,愿意来府里任职的,月饷加二十斗。”
王嵩便也领命去了。
高睿想了想,说:“城墙入秋前须得加固,城外战壕、拒马桩也得翻修。除此之外,箭楼、城关、城栅、哨楼也得修,几位将军,有谁愿意应下?”
几个裨将互相瞧了瞧,一人走了出来:“在下赵言,愿
为殿下分忧。”
“好,如何修,需多少钱,多少人,全部开出单子,交给梁成,征人修建,要多少人,工期几日,交给我。”
赵言答道:“是。”
高睿又说:“再找梁成要十两银,无事时可请城内将士们喝酒,其余人去操练吧,我带来的亲兵会协助你们。”
其余人也领命去了,剩下高睿与柳安两人,一时默不作声,只有高睿在翻上一任太守记下的政录。
政录由太守自己或让刑名记录,记下他每天做了什么事,行政如何。
那政录无聊,净是些虚头巴脑的东西,高睿看的也不认真,柳安便问:“为什么还要守卫?”
高睿解释道:“我来的突然,他们未必会信服我,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来看我们做了什么。”
“行吧,今日还有其他事吗?”
“多着呢,你若坐不住,便出去逛逛,有苏远在。”高睿答道。
“那我去校场看看。”
“行。”
柳安去校场查看,路上正巧碰到林子寒,两人便一起去。
安城最重要的是军事,最初也是作为军防重镇建设,他们去的时候,正在操练。
林子寒道:“人人都一副没精打采的
样子,守得住才怪了。”
柳安也是微微皱眉,据高睿所说,以前他爹还在时,安城的士兵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