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梦一脸惊讶地看着我,似乎是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你……你真的是同妻?你丈夫是那个?那你为什么会嫁给你这个丈夫呢?”
我哭笑不得,是啊,谁来告诉我,为什么?
因为这个世界上不是非黑即白,因为坏人和骗子的脑袋上不贴标签,因为人心隔肚皮,因为他人即地狱。
因为……
“我运气不好,又不够聪慧睿智,仅此而已。”
我请小梦到外面的清吧台这里,叫了两杯软饮。
说实话我不知道小梦到底成年了没有,不敢给她喝酒精。
她说自己大学要毕业了,但这会儿配上一套洛天依的s装,整个人真的像是从二次元里走出来的十六岁少女。
小梦问我可否允许录像拍摄,我说可以,只是你写成文案或者剪辑成视频的时候,一定要打码,名字不能用真实的,声音稍微变声处理一下就行了。
我的生活已经混乱一片了,又是在跟陈彦离婚的节骨眼上,我不想惹太多的麻烦。
就这样,我给小梦讲了我这些年来所有的心路历程。
“余姐,那你们有姓生活么?”
不得不说,小梦可真是个犀利的媒体人。
屁大点小孩直白地问出这么的问题,一点都不带脸红的哇。
我轻轻咳嗽两声:“嗯,没有。”
小梦顿时睁圆了黑葡萄一样的眼睛:“啊?一直没有么?五六年了吧?”
我苦笑:“是啊,女儿没了以后,心情很压抑,后来又领养了一个女孩,从襁褓里开始带。”
婆婆阴阳怪气,丝毫不肯帮忙。
陈彦工作很忙,每天到家后我已经哄孩子哄到精神崩溃质壁分离,哪还有心思想那种事?
而且有的女人可能本来对这方面就非常迟钝,简言之,既然没吃过好的,那又怎么知道什么好吃呢?
“那你们的第一个女儿呢?”
小梦可真是会刨根问底,但我既然答应了接受采访,那也只能迎难而上了。
我说那是新婚夜,婚礼在酒店办的。
新婚套房是酒店赠送的,所以那天酒席上我们敬酒喝多了,就直接住在套房里了。
可能在酒精的作用下,生物学发生了些本能反应。
总之那是我跟陈彦的唯一一次,可惜彼此也都没有任何印象。
但算了下日子,孩子的的确确也就是那一次有的。
所以我说陈彦狡猾,即使在被我戳穿了真实的性取向之后,他还在坚持说自己本来是个双,能够跟我好好生活生儿育女的。
其实他根本没办法在清醒状态下完成夫妻之间的事情吧。
“那既然是这样,”小梦歪着头,想了想,最终提出了我这么久以来从来没有如此震惊过的设想——
她说,余姐,既然你什么都不记得,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那你怎么知道你的女儿是你老公的呢?
我像被晴天落下的一个霹雳狠狠击中脑仁,背脊里一阵毛骨悚然,阵阵发量。
我曾以为陈彦没有办法跟我亲热,但是又想要娶妻生子传宗接代,那么他会不会是在我昏迷的时候对我做了某种人工受孕的手术?
可我很清楚地记得那场梦,宽厚的脊背,强有力的小臂,我们缠绵悱恻,吻得天昏地暗。
这说明这件事绝对是真实发生过的啊!
那天晚上,酒店的大床上,迷醉的红酒,旖旎的灯光。
一个男人在我面前脱掉了外衣,扑上来——
我压着太阳穴,拼命摇着头:“不对,我……我想不起来了!我,不好意思小梦,我想先回去了。”
我拿上包就要走,突然跟过来找我的黄成漠撞了个满怀。
“小鱼!”
他兴奋地叫着我的专属外号:“不是让你在这儿等我么?你怎么要走了?”
然而就在这时,小梦一蹦一跳追了上来:“余姐你——哎?成哥你怎么在这儿?”
“还不是你那个死人哥,非要我盯着你一点,生怕你又出幺蛾子。”
“他就是总把我当长不大的小孩。”小梦撇撇嘴,做了个鬼脸。
我整个人都懵了:“怎么?你们认识?”
与此同时,这两人也跟我一样满脸惊讶:“你们俩也认识?”
黄成漠指了指小梦:“她是你老板的妹妹,萧家的小千金。”
我老板?萧鸿渐?
我去!
我差点原地冻结,不过冷丁想起今天下午萧鸿渐临走之前似乎是对我说过一句怪怪的话。
他说你要真想了解我的事,晚上也可以尽情去问。
“你是萧鸿渐的妹妹?萧家的……千金大小姐?”
小梦摆手:“什么千金啊,我跟我哥一样,都是私生的。真要是能入族谱的那几个,还至于混成我这样么?”
她笑眯眯冲我眨眼:“我叫萧梦,余姐,请多指教。”
所以萧鸿渐早就知道今天晚上要来见的这个女网红一只小梦,就是他的妹妹萧梦啊。
只是我来参加这个同妻的宣传会,是意外决定的?
我引长脖子,往前面礼堂那里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