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你坐一晚上倒容易,只怕你嫂子和弟妹都要挂心了。”
“是要说。”
崔珏平铺直叙:“今日安国公仍执意要我劝谏陛下立嫡,勿立淑妃为后。我装醉未应,安国公又找来夫人——我夫人——要她劝我。夫人虽被安国公刁难,也未曾应。”
“都混过去了,这不是好事吗?”崔瑜仔细想了想,才问,“你是怕弟妹再回安国府,还被她家里为难?”
安国公若心中不喜,孝道一压,即便弟妹已经出阁,也少不了受些委屈。
“只要安国公还有一日认为我可争取,夫人回家便应不会太过为难。”崔珏尚有几分自信。
但他仍似有未完之语。
“哎呦我的天!”崔瑜又去把酒杯酒壶拿来,满满倒上两杯,笑道,“你嫂子还总说我把你当孩子看,你现在不就是个孩子样?有话不直接说,还扭捏起来了。”
“拿着!”他把一杯酒塞给兄弟,笑说,“喝吧,借酒壮胆吧!”
崔珏接过酒杯,只闻了闻就放下。
崔瑜一杯酒已经下肚,笑问:“怎么不喝了?”
还以为今天阿珏真来兴致,真要借酒浇愁了呢。
“我想——”崔珏整肃开口,“我想将家里的打算全数告知夫人。”
兄弟如此端正,崔瑜也不免正襟危坐起来。
听过这话,他立刻意识到,阿珏说的是“他想”,而非问“他能不能”。
崔瑜就没有很快给出回复。
深思许久,他才也郑重说:“若你主意已定,那便说罢!”
他又摇头笑了笑,感叹道:“你毕竟已经长大成婚了,与弟妹之间,就全看你自己了。今后也不必再问我。”
“多谢大哥。”崔珏起身长揖。
“行了!”崔瑜抬手,“这算什么,快起来。”
他笑道:“我听出来了,你方才还有弟妹心疼你、宁可被她父亲刁难、也不替你乱应大事的意思,我也知道她是个好孩子。”
他又问:“你还喝不喝?不喝我就收了,我得回去找你嫂子了。你也赶紧——”
“大哥。”崔珏下定决心。
他问:“我记得当年大哥婚假时,带嫂子出去了几日。”
“是出去了!”崔瑜当然也记得,笑道,“你嫂子本想带你一起,你懂事,说不去。”
他“嘿嘿”笑了几声,才忽然明白过来:“哦——你是也想带弟妹出去玩几天,是不是?”
“好小子!”崔瑜兴奋,“你可真出息了!”
他一点没藏私,挑挑拣拣把能说的都说了:“……你嫂子的骑术就是我从那几天开始教的……弟妹会不会骑马?”
崔瑜挤眉弄眼:“弟妹若不会,你去教她,这一教一学,不就亲近了么!”, ,887805068
纪明遥自己走回了卧房。
她在床边坐下,往后一倒。
啊,舒服。
春涧几人围过来,两个也坐在床边,一个坐在脚踏上,都看着姑娘。
青霜还没回来。就在三人用眼神推举出春涧开口时,纪明遥又坐了起来。
“算了。”
她说:“不想了!”
春涧才要说话,就被姑娘唬了一惊,话呛在嘴里,不禁咳嗽起来。
纪明遥忙替她拍背:“我吓着你了?”
春涧连连摆手,自己捂着脸咳嗽了一会,接过姑娘递来的手帕:“没事,没什么——”
缓过气来,她忙问:“姑娘好了?”
没好。纪明遥心里回答。
但——管他呢!
让她情绪不对的人都不在面前,她自己冥思苦想、损耗身体,那不是傻吗!!
她这辈子可是立志要活到老的,可不能为这些小事伤身啊!
“去把那本《碾玉观音》拿来!”纪明遥说,“还差半本看完,看完吃晚饭!”
……
纪明达感觉不到饿。
中午即便是在祖母身边,她也着实没胃口,没吃下几口饭,已经想吐。祖母一直问她发生了什么,问她是怎么了,让她只管诉说委屈。
她答应过娘不说,便没透露一个字,只说无事。
祖母问不出来……为她哭了。
祖母不要她赔罪,只告诉她,等她想说的时候,只管回来。
祖母说,娘家永远是她的家。
娘家……永远是她的家吗?
眼前浮现出二妹妹亲昵坐在娘身边,两人一同看她、等她回答的样子,纪明达突然泛起一阵恶心。
她干呕出声。
王嬷嬷连忙给她抚背又倒水,在微有摇晃的车中把半碗茶端得很稳,心疼说道:“马上就到家了——还是先停车,奶奶先歇歇?”
纪明达暂且说不出话,只能摇头,又推开乳母的手。
等她终于流着泪把这股气平下去,车已停在理国公府门前。
王嬷嬷忙先下车,再同人把奶奶扶下来。
奶奶又在车里坐了一会。
王嬷嬷便不由得看向了自家大爷。
大爷已经先下了马,却只闲闲站着,没有一点过来扶奶奶、问奶奶是不是有什么事的意思。
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