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昨天追击水匪时,在迷魂凼里持续遭遇大雾的阻隔。
楚嬴担心会迷失方向,不得不下令队伍撤出来,在附近就地修整了一晚。
而他自己也没闲着,驻扎之后,立刻命人乘着小船四周观测地形、气象和水文。
最终发现,被大雾笼罩的这片水域,范围十分宽广,方圆起码十几里。
想要绕过去搜寻水匪的老巢,根本就不现实……说不定,人家的老巢就隐藏在这片雾气里。
所以,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
无论如何,必须进入这处长年雾气笼罩的迷魂凼水域。
然而,进入之后,船队如何不迷失方向?又如何防止水匪的偷袭?
众人商量许久,却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要知道,这里水道纵横,地形本就错综复杂。
再加上浓雾,可不是凭想象,仅靠指南针就能轻易通过的。
若是想不出一个稳妥的对策,贸然进入,一旦被水匪伺机偷袭,只怕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本宫倒是有个办法,就是有点麻烦,不过事到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这个时代,应该没什么环保斗士吧……?”
一番商议无果后,为了保证众人休息,楚嬴最后说了句让众人莫名其妙的话,独自揽下了这件事。
是夜,几艘货船悄悄脱离队伍,也不知驶向了何处。
到了第二天早上,依旧没有回来的迹象。
这一幕,让早起的崔肇等人很迷惑,得知是楚嬴的命令之后,找到他询问原因。
“殿下,咱们今天很可能要打硬仗,你这突然支走好几艘大船,平白削弱了我方的战力,到底是为什么啊?”
“哈欠,当然是为了通过这片雾区,本宫昨晚难道没有讲清楚吗?”
楚嬴昨晚思索到半夜,此刻才刚刚起床,一边伸着懒腰走上甲板,一边回答着崔肇的牢骚。
二人很快走到船头。
楚嬴抬头望去,不出意外,前方迷魂凼仍旧笼罩着大片雾气。
浓郁的白色,就像一大块凝固的奶油,哪怕初升的太阳也无法将之穿透。
“殿下,今早这雾比昨天还大,你真有办法能通过去?”
听了楚嬴的解释,崔肇当场表示深深的怀疑。
“你不信?”楚嬴也不解释,淡淡一笑,“也罢,那就等着看好了。”
“等那几艘大船回来吗?殿下将他们派去了哪里?”
“本宫让他们回顺城一趟,带点东西。”
“东西?”
“没错,这东西你也知道,是……”
楚嬴刚要说是什么东西,声音忽然戛然而止
。
和崔肇对视一眼,两人一起朝侧后方转身看去,不禁眸光一动。
一艘恢宏的三牙楼船,缓缓出现在晨曦之中,正劈波裂浪而来。
在楼船的前方,几艘同样巨大的斗舰摆成弧形开道,后方则跟着几十艘大小不一的艨艟战舰。
每艘船上,都插满了象征大楚官军的旗帜,迎着晨风招展,蜿蜒无尽,宛若一条长龙。
如此恢宏大气的舰队,真可谓旌旗蔽空,舳舻千里。
“殿下,是朝廷的水军……看样子,是那位负责剿匪的新任按察副使来了。”
崔肇遥遥观察一阵之后,在楚嬴耳边小声说道。
“应该是他了。”
楚嬴颔首,越发肯定自己选择路线的正确,分析道:
“没想到,他们也来了这边,如此说来,这里应该是进入水匪老巢的必经之路。”
眼看对方过来还有一段距离,他想了想,吩咐道:“让人把船划过去,咱们上去打个招呼。”
倒不是楚嬴想要拉拢曹玉堂。
只是想着,他已经得罪了关道成,对于这个新来的地方大佬,自然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反正主动示好,卖对方一个面子,总没坏处。
然而,奇怪的是,他们这艘船刚行驶了一半,对方队伍里,忽然加速冲出
几艘船,连同一艘斗舰,呈马蹄形将他们包围。
“大胆贼子,单枪匹马就敢冲上来,是在小觑我军中无人吗?”
那斗舰在逼近楚嬴他们不到一丈时才堪堪停住。
这点距离,对于两艘船来说,几乎就是脸挨着脸,是十足挑衅的行为。
一名面色倨傲的白袍将领,站在斗舰上,居高临下看着楚嬴他们,厉喝道:
“今日有我燕都卫指挥佥事段勇在此,定叫你们这些猖狂蟊贼有来无回!”
随着他话音落下,周围船上顿时一阵鼓噪,还伴着阵阵刀剑拍击的声音,似在恐吓一般。
楚嬴面色平静,无视对方比自己这边高出两米的船身,袖手望着他,漠然道:
“你说我们是水匪?”
“哼!小贼,休想诓骗本将军。”
段勇指着楚嬴他们留在原地的舰队,冷笑道:“也不瞧瞧你们的杂牌船队,刚好又在这迷魂凼口子上,天下有这么巧的事?”
“怎么,难不成你们这群蟊贼,还想像昨天一样,准备在这里设伏?”
他满脸不屑:“本将军告诉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