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
绝对的安静。
偌大的寿堂,此刻竟鸦雀无声。
谁也没有料到,天下四公子之一的颜无忌,以及享誉燕都的四大学家,竟会在诗词一道上败得这么彻底。
关键是,压服他们的,还仅仅只是一个年轻人。
这在众人看来,简直比神话还要神话,就和太阳打西边出来差不多。
可想而知,他们心中此刻的震撼。
“一人压得这么多人俯首认错,啧啧,看来天下四公子之一也不过如此。”
“你错了,不是颜公子不厉害,而是大皇子太变态,你品,你细品……这将进酒哪是人可以作出来的,分明是天上仙人的才情。”
“是啊,不愧是天家血脉,单凭这首诗,大皇子足可名耀古今了,只是……不知在座谁是岑夫子和丹丘生?”
众人每称赞一句,颜无忌和四大学家的人脸上,火辣和屈辱就会加重一分。
只是,纵然再不甘心,他们又能怎么样呢?
要怪,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
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
如此千古名篇,怎么可能是他能作出来的?
他明明这么年轻,没有人生阅历,也没有处世经验,为何……?
颜无忌双拳紧攥,手背青筋迸出,心中发出无声的嘶吼。
直到此刻
,他仍不敢相信,楚嬴竟拥有远超自己的才华。
他甚至不敢去看楚嬴的眼睛,害怕对方的嘲笑和奚落,会让他当场情绪崩溃。
然而,楚嬴此刻哪有心情理他。
该修理的人已经修理了,目的也已经达到了。
这种充满趋炎附势的名利场所,他是一刻也不愿再多呆。
“关总督,老太君,不知本宫临时起意的这首拙作,可还令两位满意?”
楚嬴此刻早已面对上首,收敛表情,拱手彬彬有礼地向关家母子请教道。
关家母子面面相觑,俄顷,关老太君只能强忍住不舒服,皮笑肉不笑地道:
“殿下说哪里话,这首将进酒,只要是懂诗的人,都知道它的不凡,老身和道成又怎么会不喜欢呢?”
关道成深深看了楚嬴一眼,暗自无奈一叹,上前拱手回礼道:“娘说的没错,殿下文采斐然,实乃本督生平仅见。”
“本督还要多谢殿下,能在家母寿诞上,作出这传世佳作,将来后世文人聊起此诗,今日这场宴会,想必也会跟着传为美谈。”
他说完直起身体,抬头朝着堂外看了看,忽将话锋一转,盛情邀请道:
“眼下天色已然不早,刚好是开宴的时间,殿下和大家不妨请先落座,大家把酒言欢,
再聊这些不迟,呵呵……来啊,上菜!”
楚嬴知道他想借此转移话题,好替颜无忌和四大学家解围。
到了这一步,他也不愿意再虚以为蛇下去,放下酒壶,同样上前一步,拱手道:
“多谢关总督生情,不过,本宫今日礼也送了,酒也喝了,总归是尽到了礼数,这边还有要务处理,就不叨扰了。”
也不管关道成同不同意,他转又向老太君拱了拱手:
“人都说千年王八万年龟,老太君今日跨过七十大寿,又向这俩东西接近了一步,实在可喜可贺,祝愿老太君能活一千岁,本宫就此告辞。”
说完一挥袖子,潇洒转身,再不理会任何一人,径直朝门外而去。
身后,郝富贵捂住嘴巴,崔肇叼着半截香瓜,晁逊垂目跟随,同样没有理会主人家的反应。
他们这般自作主张,让关家母子非常不爽,脸上肉眼可见地化作阴沉。
尤其是,楚嬴最后暗讽老太君是千年王八,更是让这对母子差点气疯,浑身散发出生人勿进的气息。
默韵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联想到自己先前的遭遇,心中也萌生了去意。
趁着楚嬴一行还没出门,她赶紧站出来向关家母子施了一礼,礼数周全地脆声道:
“还请总督大
人和老太君恕罪,奴家和大皇子殿下正好有约,有一些要事必须向他请教,只能错过今日盛宴。”
“若是两位心里不舒服,奴家也可以理解,等他日事了,若是得空,奴家一定再次登门请罪。”
默韵说完又恭敬行了一礼,这才命侍女放下一份礼物,追着楚嬴一行后面出了门。
这两人一走,就像高压锅泄掉了蒸汽,场中紧绷的氛围终于松弛下来。
只是,关家母子的脸色依旧不太好看。
楚嬴临走时,最后嘲讽老太君是王八,可不只是他们两人听见了。
在场的这些贵宾,有一个算一个,谁心里不是明镜一般,只是没人敢公然挑明罢了。
纵然如此,这些人刻意回避的眼神,落在关老太君眼里,却仍旧觉得每个人都在嘲笑自己一般。
她越想越气,脸色如锅底,右手哆嗦着连续拍打檀木椅的扶手,压低声音,急败坏地质问起关道成:
“听说他是你请来的,好啊,真是我的好儿子,你就是这样孝顺为娘的?”
“哎,看来为娘真是活够了,才七十岁,有人就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