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口,正要对刘黑闼一行出手的巴图,忽然发现不对劲,带着几名手下缓缓后退。
在他们正面,楚嬴、崔肇和苏立带着一群人踏了进来。
这群人个个腰悬佩刀,人数一点不比吴狼布置在这的人少,猝然而至,令巴图等人生出强烈的忌惮。
双方一退一进,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前来观审的周光吉和李泰默默对视一眼,彼此露出心照不宣的笑意。
好戏开场了啊!
“原来是殿下驾到。”
吴狼似乎对此早有预料,起身一步未动,隔空抱拳道:“卑职正在审案,不便迎接,不知殿下到此,所为何事?”
说完挥了挥手,示意巴图等人让开。
“呵呵,本宫来这做什么,难道吴千户不清楚?”
楚嬴没有在意他的轻慢,径直走到大堂中央,低头看着被牛筋绳绑住的王老实,吩咐道:“来人,把人解开。”
“殿下!”
王老实激动得眼眶湿润,总算看到了希望。
“慢着!”吴狼终于离开了座位,上前阻止道,“此人是卫所逃军的罪犯,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把人带回去。”
“卑职说了,他是罪犯,所以殿下不能把人带走。”
“你说他是罪犯他就是罪犯,那本宫说你是罪犯,你也是罪犯
了?”
楚嬴用戏谑的眼神看着他,一语双关地道。
“殿下还请慎言,卑职为国戍边,夙兴夜寐,尽忠职守,从来没有一丝懈怠,因何就成了罪犯?”
吴狼指着王老实,争锋相对,语气强硬:“倒是此人,逃军枉法,已经坐实了罪名。”
“卑职身为所中镇抚,有权对他量罪处刑,殿下既是皇子,更该知道国法为大,还请不要阻碍卑职执法!”
他搬出所镇抚的身份,占据道理,直接掐断了楚嬴强权干涉的可能。
如此一来,楚嬴想要为王老实脱罪,就只剩乖乖摆证据,证明其清白这一条路。
“本宫当然知道审判军犯,是你的职责,但王老实也是本宫的人,本宫自然有权利过问。”
楚嬴没有在这种不利的事上争辩,低头指着那份认罪状,质疑道:
“有件事本宫不明白,这张罪状上明明没有画押,吴千户怎么就说已经坐实罪名了?”
“那是因为审案已经结束,之所以还没画押,不过是人犯贪生怕死,抵死不从而已。”
吴狼解释的话刚说完,王老实立刻大声喊冤:“冤枉啊,殿下,不是这样的,他们根本就不给小人说话的机会,请殿下为小人做主啊!”
吴狼沉声呵斥道:“放肆!你胡说八道
什么,此案已经审结,乃是周大人和李推官亲眼所见,岂容你矢口狡辩?”
楚嬴把目光移向一旁看戏的两人。
气氛有些为妙,李泰不敢随意开口,只能小声示意周光吉:“大人。”
周光吉沉敛的眼睑缓缓抬起,捋了下颔下胡须,这才起身对楚嬴拱手道:
“回殿下,此案下官二人全程旁观,确实已经审结,不过……”
“不过什么?”
“此案或许是吴千户急于结案的缘故,所以审理过程有些仓促了些,说实话,其中一些细节,下官细细品来,也觉得颇为蹊跷。”
“周大人,殿下只问你结没结案,可没让你画蛇添足。”吴狼皱眉,语气十分不悦。
“吴千户这是什么话,本官只是实话实话,事关人命,岂能草率?”
周光吉面色古井无波,并没有理会吴狼眼中的威胁之意。
难得遇到楚嬴和吴狼爆发冲突,他若是顺着吴狼的话作证,这案子基本就定型了。
如此一来,双方的矛盾还怎么激化?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论煽阴风点鬼火的本事,周光吉可谓是炉火纯青。
楚嬴自然看出了这点,不过答案正合他意,当即向吴狼发难:“既然周大人说此案有蹊跷,麻烦吴千户给个合理的解释?”
吴狼
目光阴鸷地看了楚嬴几秒,沉声道:“也好,殿下要听,那卑职就讲一遍。”
他故意将审案的过程模糊,却抓着王老实数次前往燕都的事,大做文章,各种有罪推论。
最后得出结论,王老实因不堪军役繁重,数次逃亡未遂,证据确凿,不容置疑。
“你错了,王老实并没有逃亡,他只是去往燕都,给他卧病在床的老妻治病抓药而已。”
楚嬴听完当场推翻吴狼的结论,挺胸踏出一步:“此事,本宫曾在燕都亲眼所见,可以代为作证。”
“对对,殿下说的没错,小人这里有燕都长生堂开的药方,可以证明。”
王老实急忙从怀里抓出一叠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布满墨迹,全都是药材名字。
楚嬴接到手中看了会儿,朝吴狼扬了扬,笑道:“吴千户看到了,人证物证俱在,若是没有别的证据,是不是可以放人了?”
吴狼嗤笑道:“殿下不会以为,凭着一面之词,和几张不知从哪弄来的药方,就真可以把人带走吧?”
楚嬴反唇相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