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在马车上,周时阅也在跟陆昭菱说这件事。
“那个村子里的人,未必都会愿意搬出去,你让他们做善事半年,他们都不乐意。”
他让侍卫去暗中走了一圈,听到大朱和牛子两个被不少村民骂了个狗血淋头。
那些村民的意思是,在这里住得好好的,迁村子做什么?
迁走了还要自己再费劲起房子,哪来的银子?家什那些怎么搞?
本来就已经很难了,竟然还要再白做半年善事?
有一个老头还拿扫帚要打大朱,破口大骂,说他是,“自己攀上了权贵,想让我们都去死!恶毒!滚出村子去!”
侍卫回来跟他说了之后,周时阅就知道,这个村子要完全迁出去,只怕不行。
陆昭菱听了他的话,只是微一笑。
“你本来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吧?”周时阅看着她,“虽然给了他们机会,但你知道,有的人根本不会抓住机会。”
“凡事皆有因果,做什么样的选择,走什么样的路,都是自己的人生,外人不好过度干涉。”陆昭菱说。
周时阅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对陆昭菱说,“我的人生你也可以适当干涉干涉。”
“噗!”
陆昭菱实在是没料到。
“毕竟你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谁有本事听谁的,这点认知我还是有。”
“你的人生关我什么事啊?我干涉多了那不得沾了因果?”
陆昭菱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想干这种蠢事。
“那如果是夫妻呢?这因果也是必沾的吧?”周时阅又问。
“可我们又不是夫妻。”陆昭菱讶异地看着他,“咱们合作时间仅剩三个月,你忘了?哦对了,到时候这个赐婚圣旨的事你应该能搞定吧?毕竟我等普通人,没有办法。”
这个就只能是交给他了。
“太上皇说是你顽劣皮猴,在皇上面前,你应该也有本事让他废除婚约。”
周时阅觉得心头有点堵。
他往后一靠,闭上了眼睛。
“这破村子待几天,人都快没了,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累死本王了。”
说完他就没动没静跟去了一样了。
陆昭菱:“......”
周时阅是不是在回避这个话题?是不是?
他们出门这些天,京城气压可低了,而且,事出了一桩又一桩。
皇上太后淑妃都相继病了。
皇上连续三天没有上朝,百官议论纷纷,又十分担心。
林御史这不怕死的则是去找皇上谏言了,让皇上为了江山社稷着想,若不是真病得起不来,还是要坚持上朝。
皇上大怒,一个墨砚砸出来,把林御史的头给砸破了。
林御史是满头血,坚持出了宫门才倒下的。
林夫人亲自上辅家请了辅大夫,据说,皇上当时正在盛怒当头,说了一句,林爱卿不是觉得没死就能坚持上朝吗?那别让太医给你医治,你撑一个让朕看看!
因着这句话,没有一个太医给他医治,京城那些大夫,不知道是不是被某些人叮嘱过,也各种借口推脱,愣是请不到一个大夫。
林夫人没得办法,这才上门求了辅大夫。
辅大夫叫上辅承去了林御史家。
一看,那伤口都发炎了,林御史发起了高热,用了药,一天都没退下来。
他就让辅承去晋王府转转,看看晋王和陆二小姐回京城了没。
辅承来转了第二趟,终于看到了王爷的马车远远回来。
他下意识要举步迎过去,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站住,整理了一下仪容,站在原地等着。
马车到了王府大门口。
王府的人听到声音也开了门,管家迎了出来,看到辅承怔了一下。
“辅小少爷,您怎么不叫门?”在这大门口等着呢?
辅承早上就来了,现在竟然又来了,好在,王爷回来了。
“刚才问过门房,说王爷未归,我就想着再等等看。”辅承说。
“小姐,辅小少爷在。”青宝伸手来扶陆昭菱下马车,说了一句。
周时阅先下了马车,正转身看向辅承。
辅承迎了过来,见了礼,目光就朝陆昭菱那边看去。
“陆二小姐,我找你有急事。”
陆昭菱打量了他一眼,“谁病了?”
辅承惊了,“二小姐怎么知道?”
“你沾染了病气,但你自己身体应该还不错。我的符不是白买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陆昭菱夸他身体不错,辅承脸有点发热。
周时阅明显看出来了,少年的脸微微红了。
他本来是真没多想,但看这小屁孩害羞起来,他手就有点痒痒,想往他后脑勺拍一掌。
想什么呢就害羞?
“是林御史。”辅承虽然有点儿羞意,还是不忘正事,赶紧把林御史的事说了。
事实上,在路上,周时阅就收到了消息,也听说林御史被皇上砸了。
只是没想到这么严重。
“祖父给林御史用了退热的药,但效果甚微,他的伤口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