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文从昏睡中睁开眼，瞥见一旁是厚实的窗帘，灿烂的阳光从缝隙中透出。

正午？

阵阵消毒水的味道钻入鼻子，床单被子都是白色的。

许文回过神来，想起自己这是在第三区的特殊医院，现在应该被转移到了楼上的病房。

咕噜噜……

许文肚子在叫，腹中空空如也，嗓子也干渴到冒烟。

他转动一下脖子，想找点水喝，却看见楚老板正在他身旁呼呼大睡，侧脸正对着他，不时发出几声呢喃。

“？！”

许文觉得这不太对劲，楚老板怎么睡到他床上来了？

许文的目光下移。

——很短的下移，只到楚老板的喉咙。

见她的喉咙不再红肿，表情也很舒服，许文便放心许多，随她去了。

“……”

许文继续尝试转动脖颈，却因虚脱而用不上力。

正在这时，一根塑料软管被递过来，插进许文嘴里。

一滴滴清凉的水注入，浸润许文口腔，让他感觉舒服许多。

“慢慢喝。”

另一道声音响起。

许文有了力气，转过头来，瞧见第三区负责人沈北正坐在病床边。

沈北一边给许文送水，一边解释道：“【巨龙】的自愈能力很强，但楚希离了你会状态不稳，所以为了让她更好恢复，我就让你俩睡一起了。”

“话说回来……”

沈北打量许文一番，赞叹道：“厉害，你果然是最先醒的。”

许文笑了笑，道：“毕竟我只是很累。”

“的确。”

沈北收好喂水软管，随后扶着许文坐起，又给了他两张鸡蛋灌饼。

许文狼吞虎咽地吃着，沈北则在一旁默默观察。

两张饼、四个鸡蛋，完美平衡！

见许文吃了个干净，沈北心满意足，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许文疑惑：“怎么了？”

沈北顿了顿，轻声道：“如果你现在感觉还好，我想跟你聊一聊——有关于你的链接能力。”

这位年轻医生推了推眼镜，声音温柔而有力。

他介绍道：“夜幕十二区都有相应职责，负责‘研究’的是小狐狸的第十一区，第三区主要负责‘医疗’。”

“为了能救治更多链接者，第三区也具备一定研究能力，专业性仅次于第十一区。”

沈北认真道：“所以，我有些好奇你。”

许文微微一怔，道：“为什么？”

沈北想了想，道：“你的能力的确很容易理解，就算被砍掉脑袋、刺穿心脏、甚至碾成肉酱，你也能恢复如初。”

“利用这一能力，你适应【圣诞老人】，并用对方的影响进行反制，最终成功清理污染源。”

“但你真正的能力，却不是单纯的‘再生’或‘不死’。”

沈北掀开部分被子，露出许文的上半身，隐约可见肌肉的轮廓，皮肤却很光滑。

“如果是‘再生’，那么你的身上一定会留下大量疤痕。”

“如果是‘不死’，你又如何保证，每次恢复之后，你还是原本的模样？”

沈北比划道：“理论上说，如果你‘不死’，且能量供给充足，你必然会处于一种无限增殖状态，最终成为一滩持续膨胀的血肉怪物。”

“但你没有，你还是你。”

“我尝试将其理解成，你永远会恢复成最初的模样，避免无限增殖。”

“然而——”

沈北掏出一份资料，上面是许文加入夜幕时拍下的照片留存。

“你加入夜幕时，身上没有肌肉轮廓”

“换言之，在楚希的锻炼下，你的身体发生了‘变化’，身材变好！”

“肌肉的增长离不开纤维撕裂，本质也是‘受伤’，但你被撕裂的肌肉为什么会成长，而不是被链接能力强制恢复如初？”

“……”

一口气说了一大顿，沈北忽然起身，让许文调转方向头朝另一边，随后自己再拖动椅子坐下。

他强迫症又犯了。

沈北低声道：“你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

“……”

许文听着沈北的话，沉思片刻，忽然道：“想知道的话，我问问？”

“好……嗯？？”

沈北一愣，瞪大眼睛不解道：“问谁？”

“我妹。”

许文很坦然，道：“反正她不会害我，而且你这么一问，我还真有点好奇。”

“宁宁。”

“呜哇？”

宁宁冒出来。

但由于许文背靠枕头，宁宁便被挤到一边，恰巧趴在楚老板的两条腿上。

“呜……”

想了想，感觉也没什么所谓，宁宁干脆就这么躺了下去。

许文将疑惑转述给宁宁，也得到了想要的回答。

“呜哇！嘎呜呜，呀~——！”

“原来如此！”

许文恍然大悟，拍着沈北大腿道：“原理其实很简单！”

沈北牵起许文的手，让他再拍拍自己的另一条腿，正色道：“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