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其分而化之 , 以防其变成北方的又一麻烦 。 这就让这些回纶商人明白 , 与其去维系住一个十分稳定的交易网 , 还不如在其中先捞快钱 。“

“ 他们自己都是不一定有未来的 。“

“ 所以公主你看 , 昨日你指着藏经塔下往来僧侣信徒 , 说及帝王 、 高僧与民众所需 , 但还说得不够完整 。 俯瞬视角所见并非全貌 , 就像这一位西市之中的回纶商人 ,

从市署守军 、 往来买家与特定群体所见 , 都各有区别 。“

“ 公主问我如何去看明白长安之所需 , 那么这是我给出的第一个答案 。“

他没有和武媚娘一样提及李清月话中的缺潘 , 却用另一种方式提醒了她 。

刘仁轨说到这里 , 语气里也有几分长辈的宽和 , “ 您还年幼 , 若有闲暇的话 , 不如多换换身份来看长安 , 会听到更多有意思的消息 。“

“ 但往后 , 不会是如今日这般由我指导着您如何去看 , 而是我选定其中一角 , 让您思考如何切入 , 这也将会是其中的一项授课内容 , 公主觉得如何 7“

李清月重重地点了点头 。

这实践课可太有意思了 !

她也相信 , 刘仁轨不会随便给她指定课题的 。 这种与人打交道 , 与大唐打交道的经历 , 正是她立足此间 , 能与阿娘并肩共进所需要的东西 。

「 请考师按照此法教导便是 。“

刘仁轨又道 :“ 至于另外的一项课业提出之前 , 我想问公主一个问题一一您是什么人 ? 又将对于这个回纶商人如何处置 7“

李清月据了口从旁边端起的梅子饮 , 让微凉的温度驱散了些夏日的暑气 , 也让她能更加静下心来思考 。

她是什么人 ?

起码她不是一个寻常的巡街小卒 , 也不是卢照邻方才去扮演的买家 。

而她的目标 , 打从她和刘仁轨的那段对话中就已经明确了 。

不论她此时是否还需要拿着李弘做拭箭牌 , 她都是一个上位者 !

“ 我猜考师不会希望我回答 , 作为长安城中的决策人 , 直接将这个回纶商人从西市中驱逐出去 , 或者规定法令严格禁止这种行为 。“

若如刘仁轨所说 , 回纶商人的所作所为 , 和他们的聚落形态是符合的 , 那么驱逐走这一个回纶商人 , 还会有下一个同样有本事的 。

至于禁令这种东西 , 或许管的住唐人 , 却当真难以管住百无禁忌的胡人 。

除非 …...

除非大唐已将西域彻底平定 , 不会有什么阿史那贺鲁这样的人 , 因为李唐皇帝更替之事就予以反叛 。 也不会有什么吐蕃一边励精图治变革内政 , 一边意图对着大唐亮出屠刀 。

她好像隐约能猜到刘仁轨愚要的那个答案了 。

但想想今日她的表现也已够了 , 再又多说反而过犹不及 , 她便回道 :“ 我想听听您的愚法 。“

刘仁轨望着面前的热闸场面 , 语气却正经得像是真在朝堂之上 ,“ 倘若大唐的马匹始终不会受到回纶的节制 , 那么这些人再如何尝试提高马匹价格 , 也始终不会超过陡下能容忍的那个限度 。 相反 , 他们所攘取到的利益 , 会让更多的回纶人愿意前来此间贸易 , 让大唐的西市更为繁茂 。“

“ 若是大唐威震西陲 , 彻底剪除了种种麻烦 , 这回纶商人绝不敢手握唐人债务 ,

试图凭借着精干之才 , 在此地翻身做主 。“

「 这既是天下之所需 , 也是长安之所需 。“

“ 公主要想看清长安所需 , 也需时刻记住 , 您是什么身份的人 。 所思所行 , 都不能只着眼于局部 。 这是我给出的第二个答案 。“

刘仁轨给出了结论 :“ 这样一来 , 第二项授课的内容应当没什么疑问了 , 我会向公主讲授传世的种种史书刊载 , 教您政事上的思辨 , 令您能自兴替之中明辨得失与自身立场 。“

“ 当然 , 还有我与陛下交代过的 ,“ 刘仁轨说到这里的时候 , 已是难得地露出一点笑意 ,“ 让您练好体魄 , 做个文武兼备之人 。“

这或许不是一位公主的评判标准 。

但既然李清月已在话中没将自己放在一个安逸度日的身份上 , 又找上了他这样一位者师 , 严格要求一些 , 是不为过的 。

这对小公主来说是个挑战 , 对他来说或许也是 。

他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 不免思考自己是不是找了个太大的麻烦 , 但在重新转回到安定公主身上 , 见着那双澄明的眼睛之时 , 他还是说道 : “ 公主若是还有什么多余话想问 , 可以现在说出来 。“

教聪明学生多费点心思还是没错的 , 万一真把人带到了邪路上 , 便是他的责任了 。

“ 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