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轻易地撕碎它的任何一个子民,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悬念。
它想起了斯坎德培,但是它随即又否定了:斯坎德培远远比不上他们,一丝一毫,都比不上。
更不用说,它的其他子民。
……
……
……这,就是人类么?
就是它的对手?
就是它的种族,与它的梦想的敌人?
就是它曾经渴望与真实的计划过的,要如何击败的,人类?
那个曾经辉煌,曾经崛起,曾经称霸四海,让自己的意志与贪婪掠夺着整个银河,让无数的异形与文明伴随着他们的喜怒哀乐而旋起旋灭的……人类?
尽管已经为敌如此之久,但在这一刻,它才真正的开始感慨这个问题。
它沉默着,它哀嚎着,他感受着一种绝望的死寂在它的心灵之中生根发芽,眨眼之间就已经成为了一座参天的巨树,这树根裹挟着无数的痛苦,深深地扎入了它的灵魂之中,哪怕是那永不停歇的,来自于【命运引擎】的折磨,都比不上这种痛苦的万分之一。
人类啊……
它攻击着,它咆哮着,它宛如一头被疯狂所扭曲了所有心智的可怕巨龙一般,在这些最强大的基因原体之间,横冲直撞。
它击败了他们。
毫无疑问。
毫无疑问……
它伫立着,它摧毁了那些无情的战争机器,它看着那个名为饮魂者的存在挣扎着回到战场上,拉住了自己那倒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两名同伴,然后在她的手掌中化出了一柄匕首。
她的面孔是狰狞的,是最纯粹的愤怒。
她割破了自己的喉咙,划出了一道小小的疤痕,让一滴鲜血从她的雪白脖颈上流下:伴随着这微不足道的一滴血,她的整个人似乎在一瞬间黯淡了下去。
它没有停下自己的进攻。
在致命的攻势抵达之前,那滴血开始了燃烧与咆哮。
飓风,一股足以冲乱它的攻势的飓风,出现在了它的面前,当它狂怒着,将这股飓风彻底拍碎的时候,它的面前已经空无一物。
原体,机械,那些最后的舰队与人类,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它沉默着,伫立在那里,没有任何的动作,任凭自己在无穷无尽的痛苦中挣扎。
——————
继续前进。
恍惚间,斯坎德培似乎听到了这句命令:它的破碎的,它是扭曲的,它是由无数副嘶哑的喉咙在无休无止的诅咒中,所共同鸣唱的。
而这个命令,得到了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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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结,与死亡。
还有……人类。
在它欢呼着胜利的子民们抵达到下一个星系之前,它那仅剩的理智中,艰难的思考着这些词汇所带来的意义。
它想到了它的种族,想到了它心爱的冉丹,与那些被它随意挥霍的每一个冉丹士兵。
它想到了它们,想到了它们的崛起与辉煌,想到了它们是如何啃咬着人类的残骸,用着自己都无法预料到的速度,在这片伟大的星系中完成了崛起。
然后,是野心,是扩展,是战争。
是毁灭。
是来自银河的毁灭。
死寂的帝国再一次开始了自己的怒吼,重组着自己的军团,收复着自己的疆域,将一切对手碾压在绝对的力量之下。
它曾以为自己距离梦想只有一步之遥,它曾认为唯一需要担心的只是那些亚空间中的可怕存在,直到那个它认为已经死去的霸主,再一次地站起身来,走到了它的种族的面前。
他们想要它们的命。
除了毁灭,别无他求。
于是,战争爆发了。
然后,它们输了。
没有任何悬念,输了。
终于,塔克斯星系的最后一点疆土也已经被越来越肆无忌惮的亚空间所彻底地吞噬,风暴与漩涡已经占领了这里,逼迫着冉丹的舰队抛弃这片沸腾的热土。
在无尽的痛苦中,异形的帝王最后望了一眼那座它付出了自己的一切的战场。
它获得了胜利,击败了来自人类的三个军团:但它知道,像这样的军团,人类还有十六个。
他们还有更强的力量还有更多的舰队,还有更可怕的,坚持战争的野心与信心。
它只是倾尽了自己的一切,击退了人类的一只手:甚至不是全力以赴的一只手。
它闭上了眼睛。
任凭自己淹没在了痛苦之中。
比起清醒的现实,痛苦反而让它感到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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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
它感受到了什么。
光。
那是,光。
它睁开了眼睛,它感受到了光芒,冰冷的光芒。
他在等待着它,就在它们的下一个目的地,下一个星系,那个籍籍无名,连名字都没有地方,那个银河中最不起眼的角落。
很适合结束一个故事,不是么?
它想着,它看着,它任凭着自己的舰队,自己的子民,还有自己的力量,慢慢的涌向那里,涌向那个冰冷的太阳,那些金黄色的无情的军团。
他们在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