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幻听,而是无数人的祈愿!
玄黄天下。
北海日月崖。
新任魔教教主阿桶站在崖顶,默默地打量眼前这座六七丈高的巨大雕像。
雕像的样貌与阿秀极为相似,青衫缓带,腰佩长剑,眉眼飞扬,嘴角微翘,意气风发,既有倾城绝色的容颜,又兼具英武俊逸的风姿,风华气度,卓然高绝,犹如神女降世,令人不敢逼视。
“阿秀……江嫣……到底哪一个才是你?”阿桶仰着头,一时看得痴了。
他身后的护法、长老、舵主、堂主以及一众弟子,个个凝神屏息,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生怕打扰了这位喜怒无常的新教主,成为他的出气筒。
近段日子以来,这位新教主已经用血淋淋的事实证明了他的手段,见识过得罪他老人家的几个倒霉鬼的下场,就算是以残忍嗜血著称的魔教弟子们都忍不住打心底里冒寒气。
没看到连圣女殿下都被整成了残废吗,还有哪个不要命的敢对教主大人不敬?
不少人偷偷观察着阿桶的背影,心里暗暗腹诽:虽然前任圣教主的确美得一塌糊涂,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美人,但教主您老人家也不用对着她的雕像发痴吧?那毕竟只是个死物啊!看您老人家这副痴迷模样,该不会想凑过去舔它的靴子吧?
阿桶静立良久,长长一叹:“真乃天人之姿,神仙风采!阿紫,你说是不是?”
一旁的紫涵看着那清丽高华、冷艳出尘的雕像,早已情不自禁地流下泪来。
这雕像虽美,却仍不能完全体现她心中那人的真正风采。只有当那人站在眼前的时候,那种卓绝出尘、清冷飞扬、睥睨众生的风姿神采,那种如同正午太阳般耀眼的光辉,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她心中的那人,不仅远远凌驾于众人之上,甚至就算是天上的神仙,在她面前也会黯然失色。
可惜,我却再也见不到她了。
紫涵抹了抹眼角,含着鼻音说道:“教主,该敬香了。”
阿桶点点头:“是啊,该敬香了。”
他收敛了一身邪气,拿过紫涵递来的两根儿臂粗的红烛,点燃之后在案台前的香炉里插上,然后又捻起三炷香,恭恭敬敬地在案台前下拜,高声道:“无天老祖在上,北海圣教第三十二代教主赵阿桶前来参拜,恭祝老祖寿与天齐,福泽万年!”
后方的众弟子也跟着跪拜下来,嘴里发出热烈的祝颂声。
“无天老祖千秋万载,战无不胜,明见万里,雄霸三界!”
“无天老祖英明神武,算无遗策,仙福永享,叱咤九天!”
“无天老祖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功德无量,天下无敌!”
一时间,山呼海啸,一浪高过一浪。
人人激昂亢奋,神情狂热,朝着那尊雕像顶礼膜拜。
就连护法、长老、舵主等高层,也都由衷地叩头不止。
他们亲眼见证过无天老祖一人击杀四大宗师的一幕,那是他们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壮观场面,比做梦还像做梦,比奇迹更像奇迹,就算冷静多日之后,他们也毫不怀疑自己看到的是真正的神灵!
那身影是何等恢弘!何等伟岸!何等壮观!何等不可一世!
原本就心存敬畏的人们,在周围热烈气氛的影响下,愈发狂热,愈发虔诚,把脑袋磕得砰砰直响,甚至渗出了鲜血也不停歇。
源源不断的信仰从人们心头滋生,在六丈雕像上凝聚。
人们逐渐感受到一种令人敬服膜拜的伟大力量,高高在上,淡漠巍然,如同大日行空,众生俯首。
案台前的阿桶,猛然感受到了一种蝼蚁站在泰山下的渺小无力之感,惊讶地抬头望去。
“是你吗?”
伟大气息弥漫过处,人们纷纷欣喜欲狂。
“是老祖!老祖在看着我们!”
“圣教主回来了!快给教主磕头!”
“无天老祖英明神武,福泽万年,功德无量,叱咤九天!”
一浪高过一浪的祝颂声向四面扩散开去,远处的群山都似乎感受到了这股信仰之力,满山的林木都跟着发出簌簌的声响,仿佛在为日月崖上的祭拜仪式和着节拍。
西方某条小路上,慵懒地躺在马车内的阿秀猛然打了个哆嗦,直起身子,警惕地四面张望。
“这种突如其来的舒爽感觉是怎么回事?江嫣,是你回来了吗?”
她的左半边脸呈现出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清冷表情,淡淡地道:“原来如此……原来这就是大觉的秘密……”
马车外传来马老英雄诚惶诚恐的声音:“教主是在跟我说话吗?”
阿秀不耐烦地挥挥手:“滚。”
“是!”马老英雄立即滚鞍下马,不顾旁人惊愕的眼神,在地上滚了一圈。
云梦天下。
冰冷死寂的世界里。
江晨耳边传来一声声祈祷。
密密麻麻,嘈杂热闹,却将这人间的真实与鲜活注入他冰冷的身躯,打破了绝望的寒冰。
“好吵!”
江晨一下惊醒过来。
随着他意识恢复,体内血气也随之而勃发,骤然加速奔涌。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