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你虽然有眼无珠,但别人一眼就看出了我的价值!
但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江晨不在乎她的价值,也不在乎她的感受。
只因一句亲疏之别,就将她踩入尘埃。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话说得没错。但还有一句,“惟贤惟德,能服于人”,他难道不懂吗?
而且,她也没有时间再去培养人心了——再过十天,西山五城就会重新洗牌,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是她决不允许自己错过的机会!
谁也不能阻止她恢复昔日尉迟氏的荣光!
为此,她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莫非,真要做出那种让人不齿的抉择?
一步踏错,就是粉身碎骨!
不仅别人会戳着她的脊梁骨骂,她自己也会瞧不起自己!
尉迟雅内心诸念纷杂,俏脸上的神情变幻不定,时而咬牙切齿,时而霞飞双颊,时而冰冷,时而娇媚。
她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忽然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瞪向江晨。
江晨与她对视,瞧着她纠结挣扎的表情,心里暗怀一丝不解。
话已经说到这种地步,她还在纠结什么,犹豫什么?
体面地退场,难道不是最好的结果吗?虽然没法执掌权柄,但至少在白露城保留了一席之地,难道她还不满足、不死心?
尉迟雅额头渗出汗水,面颊酡红,如同喝醉了酒,眼眸也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雾气。
愁肠百结,方寸大乱,心如火烤,焦躁难安。
良久,她终于做出了那个艰难的决定。
尉迟雅捏紧拳头,咬了咬嘴唇,端庄秀丽的容颜显出几分古怪的神色,但还是用清脆的嗓音、字正腔圆地辩解道:“所谓亲疏之别,只是相对而言。你想见人心,我就让你看到我的心!”
江晨吃了一惊,差点忍不住站了起来。
他想起在玄黄天下,南城十三鬼之一,那个挖心而死的剖心鬼,生怕尉迟雅也有样学样,掏出一把牛耳短刀,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给他看。
“尉迟姑娘,你别冲动,有话慢慢说。”江晨劝道。
这雅二姐看似理性冷静,没想到行事如此偏激,我不过说了她几句,她就钻了牛角尖。真是人不可貌相。
可她现在还不能死!她一死,朱雀肯定要翻天,白露城的那帮念旧的老顽固也要闹腾,坏了本少侠的大事!
尉迟雅盯着江晨,眼眸之中,水雾弥漫,似悲愤,似幽怨:“你听信流言,逼我自证清白。那我告诉你,我还是清白之身,这就是最好的解释!”
江晨睁大眼睛,错愕不已,哑口无言。
尉迟雅情绪激动,青丝散乱,呼吸粗重,吐气如兰:“如果非要这样,你才肯信我,那我就证明给你看!”
……
烛火摇曳。
江晨为尉迟雅披上衣衫。
尉迟雅低垂着眼眸,随着摇曳的烛光,眼神半是幽暗,半是璀璨。
两人相对无言,气氛微妙,又有些难堪。
似乎有种莫名的情绪,在沉默之中酝酿。
良久,尉迟雅缩了缩身子,用略带沙哑的嗓音低声问道:“为什么?”
她没有直视江晨,只拿余光瞟着,脸上的表情羞愤更甚于幽怨。
“你瞧不上我?”这句话她没有问出口。
她一贯对自己的容貌很自信,可在江晨这里,她并没有看到其他男人都会有的惊艳和痴迷。
他欣赏几眼之后,不但没有下一步举动,反而为她披上了衣衫。
他的动作虽然很温柔,但对于尉迟雅来说,这无疑是种羞辱。
“你并不是心甘情愿,我看得出来。”江晨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最不忍心的,就是看到女人流眼泪。”
尉迟雅用手指抹过眼角,收拾了一下情绪,只是脸上的红晕怎么也没法消除。
半晌,她定了定神,又开口道:“你跟传说中的那个「惜花公子」完全不一样。”
传言中的那个惜花公子,是彻头彻尾的色中饿鬼,就算看到她在流泪,也绝对不会放过她。
江晨笑道:“你不也跟传说中的雅二姐判若两人吗?我俩相识这么久,都要走到这一步了,如果还是靠那些传言来认识对方,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尉迟雅想到那些荒诞不堪的传言,面颊愈发娇艳欲滴,眼神也躲闪起来。一向飒爽的她,竟破天荒有些忸怩不安。
她别开目光,嗫嚅道:“那种私底下的生活,我也没有别的途径可以了解……”
“那你今天就了解了。”
“嗯……”尉迟雅忽然想到一事,眸中灵光一闪,“前几天我带萧彤回城主府的时候,听希宁说过,府里那几个丫头,你一个都没有动,是真的吗?”
江晨点了点头,又发现她眼神不对,当即把脸一沉:“你问这话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怀疑我不行?”
尉迟雅连忙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你果然是个作风正派的男人,传言都做不得准。”
江晨哼道:“你如果还有其他方面的怀疑,欢迎随时来挑战,我会证明给你看。”
尉迟雅犹豫了一下,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