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饶是他说无事,但眼里的忧虑之色却是挥之不去,小贵子到底是担心,站在旁边不吭声儿。
许久后,他再度开口,“之前那事儿,皇上到底还是入了心里去。”
小贵子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师傅你说什么事儿?”
“画像。”赵前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师傅,难不成皇上还是不信容妃娘娘,可是那件事儿”他压低了声音,“景如姑姑,不也说了,绝无此事吗。”
“哼,皇上早就派我去调查这件事儿,府内恐怕除了那个绿蓝,已经没有一个知情人,但,马场还有。”赵前语气沉沉,“马场有人说,当初五皇子秦牧,带着容妃去过马场,这事儿皇上已经知道了。可是你别忘了,之前的证词,可是容妃跟五皇子并未有接触。”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小贵子急得团团转,拍了脑门儿一下,扭头说道,“不行,我得去鸣鸾殿一趟,到底得让容主子有个心理准备应对啊。”
“等等,你别去。”赵前喊住徒弟。
“师傅,你的意思?”小贵子微微瞪大了眼睛,以为师傅要放弃容妃。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不少人知道,你跟鸣鸾殿的哪一位交好,你此刻去,怕是对你不利。何况,她那般聪明,皇上若是怀疑,她很快便会察觉到,这事儿我们谁也帮不上忙,得她自己应对才是。”赵前眸色沉沉地看向小贵子,“我知道你现在一心投靠她这一艘大船,但也别忘了,再大的船,也是木头做了,若是以木击石,迟早也会沉没,你好好办好她如今交代过你的事儿,这件事。你不适合插手了。”
小贵子恹恹的,半晌才开口,“是”
赵前叹了口气,站起身拍了拍他肩膀,“你呀,我们御前做事儿走动的,最是不易跟人深交,你心里挂着鸣鸾殿,脸上难免带出来,这几日你休息一下,别当值了。”
“还是师傅你想得周到,徒弟听你的便是。”
之后的接连一些日子。
宫内产生了极其大的变化。
许小仪一连侍寝了三日,接近着皇上去了卿选侍那儿两日,倪才人又侍寝了两日。
一时间这三人的宫内,顿时变成了热灶,宫门口下人络绎不绝。
许久人特意来示好。
但华贵的鸣鸾殿前,却是安静一片。
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皇上罕见的,居然一次都不曾去过。
大家再是迟钝的,也觉出些不对劲来。
池嫔更是暗暗嘲笑,没想到容妃,居然也有失宠的一日,只是不知道,容妃究竟是如何得罪了皇上,才导致皇上居然一次都不去了。
就连四皇子都不曾来看一眼。
要知道,以前隔三岔五,皇上就要去见见四皇子,抱着逗弄逗弄,珍奇的玩具更是流水似的进了鸣鸾殿,这样的场景,说起来也是许久不见了。
众人都暗暗幸灾乐祸。
“你说,皇上这是怎么了。”闵皇后看着写字的儿子,头也不抬地跟身边儿许嬷嬷说话。
许嬷嬷顿时了然,闵皇后所问之事,想了想答道:“老奴想来想去,也只有之前画像一事儿”
“画像?”她抬起头,有些不解地蹙了蹙眉,“那件事儿,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景如姑姑都出来作证了,难不成这事儿还是真的?”
“这,老奴就不知道了,只是除了这事儿,我竟然是想不出,皇上为何转了性子。”
闵皇后看着儿子的字,半晌笑着赞道,“写得不错,母后听说你父皇曾夸赞过你的字,有一些风骨。”
二皇子秦永宁已经快十岁了,眉目清秀,眼神温和沉着,倒是跟闵皇后的样子极其相似。
“谢母后夸奖。”秦永宁眉宇间有一丝愁色,这一幕落在闵皇后眼中,她心中微微叹气。
“行了,你写了许久了,过犹不及,我瞧着天色也不早了,继续写下去,未免伤了眼睛,快些去歇息吧。”
秦永宁站起身,行礼拱手道:“是,儿臣告退。”
待人一走,闵皇后脸上的神色略显疲惫,“永宁是个好孩子,只是,他到底是资质一般。”
许嬷嬷大惊,“皇后娘娘,你可不能这般说,二皇子的努力老奴看在眼底,而且皇上不也常常夸奖”
“夸奖?”闵皇后眼色锐利得像一把刀,“永宁都十岁了,若是喜欢,若是合适,为何不封太子?”
许嬷嬷嗫喏了一下,到底说不出个什么来。
“他的为人,我清楚。他是心存疑虑的,不然不能等这么久。前朝大臣多少人请旨,让他早日封了太子,好稳固江山社稷。但他,却每一次都拒绝,本宫也知道,永宁资质有限但”
闵皇后眼中隐隐有苦涩。
入夜,她也曾几何时去前边儿居所偷偷看过儿子。
半夜,周围寂静一片,唯有永宁,还在一盏灯下,默默看书学习。
他的努力,何尝不是为了自己这个母后?
可是她也知道,努力是一回事儿,但人的资质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永宁即便再努力地学习为君之道,但性子上,总是太过于温吞了。
这样温吞的性子,若是当个闲散的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