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决定没有错。这世间唯有小少爷是值得信任的,这可是连胡麻饼都会分他们下人一份的,连买胡麻饼都会顾虑排队的老百姓,自己有钱也不会多买的人,无人能比他更好的小少爷啊! 湛兮笑眯眯地看着看着直接扑通一下跪地上,忍不住抱着他大腿狂哭的小丫头,他当然不会告诉她:他不会拿她去威胁八方听雨楼,不仅因为尊重她个人的意愿,更因为没有这个必要。 无论石青竹是回去 ,还是不回去,这八方听雨楼,湛兮都是要拿来投喂不良人的。 湛兮淡定摸了摸石青竹的脑袋,心想道:江离啊江离,没想到吧,你只是给小爷讲了那么几个冷笑话,小爷却回报你如此大肥猪!真可谓“Youdidadida,Ihualahualayou.”啊! 就在湛兮走神的这片刻功夫,他发现—— “石丫头,快别哭了,你把小爷裤腿都哭湿了。” “哦、哦、哦哦哦,好的,”石青竹擦着脸,仓促地从地上爬起来,说,“那小少爷你先换条裤子吧,奴婢攒着,奴婢等下再哭。” 湛兮满头黑线:“……”孩子,这眼泪要不还是留着过夜吧,等到见到了八方听雨楼的人再淹了他们? ****** 湛兮第二天是要进宫去的,但是他还是低估了石青竹对八方听雨楼的重要性,张养德一大清早就带领着八方听雨楼的现任楼主许俊侠和少楼主许越,直奔威远将军府而来。 刚好在门口就被堵住了的湛兮:“……” 他抬头望了望天,大虫儿,你小舅舅我啊,这一次一定会努力给你留一点余温的!!! 张养德刚开口正准备寒暄,湛兮抬手制止了他,道:“长话短说,速战速决,我今日必须要进宫一趟。” 张养德被噎了一下,然后指着那个中年男人,说:“这是八方听雨楼的现任楼主许俊侠。”然后又指着那个清香淡雅的青年说,“这是他的儿子,许越。” 湛兮似笑非笑地看着许越,挑了挑眉:“不设屏风了?” 故弄玄虚的家伙,真是臭美! 许越拱手:“国舅爷大人大量,还请原谅在下。” 众人直接切入正题。 许俊侠这次过来,开门见山就说要自己年老了,精力不足,儿子又不长进,眼看着偌大的家业无人能继承,见国舅爷您金童下凡,心想着不如就把家业送给您算了…… 他的诚意十足,充足到了什么程度呢? 只要湛兮的人手到位,他们可以立即开始工作交接。 还没来得及向最大股东永明帝汇报战果并招揽人马的湛兮:“……” 他第一次遇见这情况,他要吃别人,人家比他还着急地往他嘴上扑。 “我等只有两个条件,”许俊侠沉吟着说,“一是,这些年来八方听雨楼一直致力于寻找大雍朝拐子团伙的踪迹,收获颇丰,我不希望这些成果被浪费掉……” 哦,原来是致力于打拐事业几十年了,战果斐然。永明帝登基以来,有大件杀得菜市场的血都洗不干净的“采生折割”的犯罪事件,虽说是当地的某些耿介之官奋力狂追,但其中多多少少有八方听雨楼的身影隐匿其中提供关键信息。 但是有些拐子团伙它不是普通的拐子团伙那么简单,还和某些地方豪强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八方听雨楼一时半会也没办法把人家端掉,这些年来一直在想办法从长计议,如今要将八方 听雨楼转手,许俊侠也无法让苦心白流,因而提了这么一个条件。 “可以,” 湛兮淡定地接受了,这本来就是他要继续做的事情,“不仅是可以,你们甚至能将这个‘业务’一直发展下去。” 许越见湛兮好说话,竟有些急切:“第二个条件便是我那堂妹,还望国舅爷您销了她的奴籍贯……” “打住!”湛兮笑盈盈地打断了他,“石丫头是否和你们相认,得看她自个儿的意愿如何,我不会强迫她。另外,她不是奴籍,她是良家子,当年将军府签下的人都是活契,时间到了她就恢复自由身了。” 湛兮这话在现在的人听来,是听不出“我尊重某个人的个人选择”的意思的,在场的人听到的都是他表示不介入,那就是可以相认! 许俊侠欣喜若狂,起身向湛兮长揖到底,正要说些感恩戴德的话,却听见湛兮说:“你别急着谢我,我有件事要交代给你们八方听雨楼去做。” “不知所谓何事?”许俊侠百思不得其解,他都答应把八方听雨楼直接给湛兮了,八方听雨楼到了手上,湛兮要如何不就能如何了吗?又何必要将事情交代给他们呢? 湛兮轻笑,不为他解答其中弯弯绕绕的权衡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