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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不可能,但是如果主动入阵,就不会受到?什么阻碍。

这本就是一处只进不出的深渊,更是一出请君入瓮的戏码。

赫连炀看着月尘卿竟然如此果决地?入了阵,脸色骤变——

不好,七杀阵还差最后一点才成型,月尘卿现在入阵,他没有十成十的把握能将月尘卿杀死。

赫连炀立即霎时?反手捆住游景瑶,以丟铅球的姿势将她整个人甩出洞口。游景瑶天旋地?转,原本在这里就没吃过一顿好饭,胃难受得很,被这样?粗鲁地?一扯一拽,几乎要吐出来。

她被数根红绸捆着甩到?了外头,强忍着胃部翻涌,堪堪睁眼,望见那?一袭满身?金焰的人影正裹着毁天灭地?的气机正朝她疾速飞来。

又?一根红绸“唰”地?紧箍住她脆弱的脖颈,身?后传来音调扭曲、甚至还在发颤的警告:

“月尘卿,胆敢再踏进一步,我要你亲眼看着你心爱之人被我折磨而死!”说着,脖颈间红绸猛然收紧,游景瑶喉间当即溢出断续不清的呜咽。

那?团金光登时?滞在半空中,不再前进。

赫连炀攥着红绸的手青筋突起,鼻尖沁出冷汗,双眼死死盯着身?形莫辨的月尘卿,抬起另一只手,朝手腕上毅然咬了下去。

利齿割破手腕上一圈又?一圈红绸,短帛坠地?,他牙尖抵住那?道刚刚愈合的伤,毫不犹豫将刚刚愈合的伤口狠狠划开,一霎鲜血淋漓。

浓稠血液顺流而下,沁入石板,如同藤蔓朝四周蔓延开来,像是神话中以血绘制的图腾,蛇形缠绕,极速成形。

赫连炀眼尾那?一抹殷红变得万分稠艳,浓墨重彩,远观之下,眼睛仿佛生生拉长了几倍,几乎斜飞入鬓,原本及腰的黑发在短短两息内长至脚踝,四散飘飞,活生生成了堕化的妖鬼。

月尘卿脚下随之生成一道更小的禁制,将他锁在那?一处,动弹不得,低眸看了看赫连炀,眼神冷然如霜:

“消耗剩下所有的寿命,只为困住本尊一炷香?”

赫连炀咧嘴大?笑,一口森白的牙齿密密麻麻:“一刻钟,足以。”

月尘卿抬眸望了望那?面?圆阵,在众多七窍流血也要媾合交欢的欢喜佛中,瞧见了一块极小的、还在蠕动生长的缺口。

七杀阵还差最后一点点才能成型。

游景瑶紧咬着封住口舌的那?块红绸,艰难地?发出声响:“七杀阵还没闭合,快走,快走!”可话到?嘴边依然是模糊至极的“呜”“啊”,像小哑巴在努力发声。

月尘卿只单单听着游景瑶发出来的声调就明白她在说什么,她在叫他赶紧走。他远远地?望着小犬妖,唇边勾起抹极浅淡的笑。

走不了,他也不会走。

三百多年来,他一直不清楚活着的意义。或战死沙场,或得胜凯旋,所有一切不过只为守护青丘,仿佛守护青丘便是他拖着这副躯壳苟活下来的全部意义。

一切却因小犬妖的出现而改变。

少女眨巴着黑白分明的杏子眼凑近,攥着袖子要抹他鬓边的冷汗,月尘卿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砰,恍若朽木迸出一簇簇坚韧有力的新芽,转眼绽出密密麻麻的小野花。

因此。

活也好,死也罢,哪怕骨化形销,魂飞魄灭,只要与小犬妖在一起,他全都作陪。

赫连炀望了眼天穹上那?一处肉芽般慢慢生长的豁口,又?看了看禁制中动弹不得的月尘卿,一阵前所未有的快感涌上心头,刺激得他浑身?过电般抖动,嘴角一抽一抽,只想?笑。

谁又?能想?到?,当年高高在上的青丘狐尊,现在只能在瓮中束手待毙,任由他随意摆布呢?

那?年践踏朱雀山脉之时?,又?曾想?过今天会落得一个这么潦倒的境地?么?

赫连炀全身?正在发生异化。五指生出鸟爪一样?锋利的甲片,头顶涌出根根白发,他却毫不在意,即使?因为失血过多加剧了魔化的速度,也丝毫不能湮灭这志得意满的近乎毁灭的欢喜。

“月尘卿,你可知我等这一刻,等了一百三十七年?”赫连炀出声,音色如同乌鸦,呕哑嘲哳。

月尘卿冷眼看着一介活生生的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老去,变得愈来愈像妖物,没有作声。

满脸长出鸟羽的男子将可怖的脸转向?月尘卿,另一只手依然紧紧攥着可以随时?随地?了结游景瑶性命的红绸,拿在手中炫耀似的晃了晃:

“月尘卿,这个结局你可满意?你爱的人在我手中,连你的生杀予夺也全凭我念!当年你灭我朱雀全族,可有想?过今日会折在我这个孽种手里,有这引颈受戮的一天?”

“你一定很后悔吧,当年焚烧朱雀山脉的时?候竟没查看仔细,留下我这么一条漏网之鱼,哈哈哈哈……”

赫连炀近乎失心疯地?大?笑了半刻钟,白发已经长到?了腰间,青葱少年蓦然变成垂垂老者,满面?皱纹深刻如壑,五官在浮夸表情?的撕扯下几乎要龟裂开来。

所有的费心谋划在这一刻终于实现了,他终于可以决定月尘卿怎么死。

嵌在凹陷眼窝中的混浊眼珠滴溜一转,荡起一缕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