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在头?上那两只纤薄狐耳裹上一团气?机。
赫连炀手中动作一顿。
只短短两息,灵气?散去,两只狐耳竟然摇身一变,幻化成?了一对圆钝的犬耳。
“小公子,可瞧清楚了?”游景瑶当?着他的面?,又强调似的晃了晃自己的犬耳,杏子眼水汪汪地对着他,“看清楚我是什么种族了没?”
赫连炀手中红绸脱力一松,万分震惊地看着那对耳朵,被抽走魂魄一般愣在那里。
这是……犬族?
怎么可能,她怎么会是犬族?
赫连炀伸手要去拽游景瑶的耳朵以确认真?假,游景瑶躲不开,只好任他掐在手中又捏又看,疼得?龇牙咧嘴。
真?是犬耳,真?是犬耳,他几?乎癫狂地握住游景瑶的耳朵,双眼红得?要滴出血来,无法接受。
世上再没有比赫连炀更了解月尘卿的人,他恨了月尘卿一百年,就琢磨了月尘卿一百年。月尘卿此人就像天生没长情丝一样,向来无情无爱,冷血入骨,连父母薨逝都没掉半滴眼泪,唯一在意的只有青丘。
这么一个以青丘为命的月尘卿,绝不可能迎进?一个修为又低、还是外族的狐后,就算天塌了地陷了也绝无可能。
眼前这个狐后,难道,真?的是假货?
第53章 诱饵
“大婚之日?我在场, 你分明就长这副模样。说,是你现在戴了面具,还是大婚当日的真狐后戴了面具?!”
游景瑶担心赫连炀要上手去撕自己的脸, 连忙开口:“当然是真?狐后戴了面具, 你仔细想想, 是狐后伪装成我,还是我伪装成狐后,哪一种法子更相像、更安全?”
她努力说得?沉静, 仿佛要将这场瞒天过海的大戏演到实处。
赫连炀闻言, 危险地睐了她一眼,本想上去撕扯游景瑶脸皮的手无声无息地收了回去。
那还用说。
当然是狐后伪装成她这个“假”狐后更安全。
若月尘卿真?要故意做戏,使什么掉包之术, 大婚当日?就不会让狐后以真?面目示人, 他会让真?狐后戴上现在这个假狐后的面皮,在万千宾客的目光下与自己拜堂成亲。
反正都是一张脸,狐后的真?面目自然是隐藏起?来更为稳妥, 假狐后的脸露了也就露了,不打紧。
听她一言,赫连炀愈发相信现在躺在这里?的人是假货,越想越恼,气得?一把捏住游景瑶的脖颈, 苍白的手背上青筋浮凸:
“冒牌货还敢自报身份,不怕我现在就拿了你的命?”
游景瑶被他钳住咽喉, 咳了两?声?,脸上笑意却分毫不褪:“你不会杀我的, 你若想杀我,我早就没命与你周旋了。”
赫连炀怒极反笑:“你有?什么资格笃定我不会杀你?”
游景瑶说:“首先, 你对我的身份还不确定。”
“其次,就算我不是真?狐后,你也不会杀我,因为你也无法确定我在月尘卿心中的重?要程度。你这么了解他,怎会不知道月尘卿对手下向来宽厚上心?若是月尘卿为了营救我这一枚棋子,也要以身犯险来寻呢?”
赫连炀眉尾一抽。
的确,月尘卿护着青丘的每一个子民,游景瑶即使是狐后的替死鬼,再怎么说,也是他的手下。
以赫连炀对月尘卿的了解,月尘卿不是没有?可能来救人,游景瑶是真?狐后还是假狐后,都有?或多或少的地位。
多少能作一个合格的诱饵。
他思索两?息,唇畔勾起?抹讥嘲的弧度:“把自己看?得?这么重?要?他都肯让你作真?狐后替身了,你不过只?是个死士而已,死不足惜。”
游景瑶入戏了,满嘴荒唐话说得?更加逼真?:“重?不重?要,那得?试试。”
她要营造出月尘卿真?的会来的架势,这样一来,赫连炀才不敢随意动她。
先苟着,才能寻到一线生机。
“况且,你捉狐后的目的,并不是要杀了她让月尘卿痛苦这么简单吧?你是不是在此处设下了什么机关灵阵候着月尘卿,待他被消耗到无力一战之时,再亲自动手?”游景瑶揣摩着问。
赫连炀眼皮翕动。
被戳穿了。原本应该气急败坏的,他骨子里?却漫出一阵诡异的感觉,生生把本来应该窜上来的愤怒压了下去。
这女?人怎么把自己的心思猜得?这么准。
谋划了这么久的计策就这么被轻飘飘地挑出来,阴险成性的习惯就这么被人轻易戳中,像是一箭中靶似的,赫连炀心中竟泛起?丝丝缕缕类似于痛快淋漓的情绪。
这世上竟然还有?人懂他在想什么。
是,游景瑶说得?不错。仅是杀死狐后,杀死月尘卿的此生挚爱,还远远不够。
他要月尘卿为救狐后来到这里?,自投罗网,步入他亲自设下的七杀阵中,被阵法一点点磨去灵力,由?万年一遇的神骨变为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然后再将他一刀一刀凌迟,内丹剖出来碾碎,虐杀至死。
只?有?这样,才能报灭族之仇,
黑发少年念及百年前的血腥场景,眉眼间浓重?的恨意几欲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