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本这玄而又玄的话语说得千云生又是一愣,不过他从玄本的话里听出似乎玄本并没有拆穿自己的打算,因此不由得放下了心头最大的石头。
他只听得玄本继续道:“也正是因为师弟,我才决意出寺。因为我想亲眼看看,禧灯师叔的路到底走得怎么样了。”
千云生既然知道玄本口中的禧灯就是钱大力,但是他还是有些不明白地道:
“大师你是说,你们是想要找到破局之策。但是我观雷音寺,一统西域不说,更是当今天下佛门的领袖。可谓是名门正派,声威远震。”
“哪怕就算是三大派也得着意拉拢,为何在大师的嘴里,却已经是如朽木一般了呢?”
玄本微微摇头道:“师弟虽然没在我雷音寺长呆,但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就你短短入寺的这段时间难道还没有看清楚雷音寺固步自封,已经到了何等严重的程度了吗?”
“我佛家讲究广泽四海,但雷音寺囿于一地不说,还以西域为私器,抱残守缺,如此怎么能不让人忧虑!”
千云生默默地点了点头,他在黑手组织和雷音寺都呆过,可以说对于雷音寺的问题看得很清楚。
就拿黄泉小世界来说,要不是雷音寺内有私心,恐怕早就不是眼前这个局面,更不可能让他占了这等便宜。
另外佛修对于鬼修的态度,也有极大的问题。不过显然雷音寺已经在这个问题上,到了眼睛揉不进沙子的地步,这其实本身就是失了佛家的精义。
但现在整个雷音寺对于这个问题一意妄行,已然到了积重难返的地步了。
虽然这些似乎看似都是极小的事情,也并不妨碍雷音寺的伟光正的形象。但恰恰也正是这些问题,让雷音寺越发变得墨守成规起来。
千云生从玄本的讲话中终于隐隐感到,看来其实并不是雷音寺中没人认识到这些问题,而是认识到问题之后,却因为寺中的强大阻力,而没办法改变什么。
他正在默默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玄本又抛出一个惊天消息道:“师弟恐怕还不知道吧,我寺的擎天一柱恐怕就要倒了!”
千云生听了玄本这个消息也不由得一惊,朝着他望了过来。
只听得玄本简单的把老和尚和欲魔如何交手、如何吃亏受算计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才道:“其实正所谓不破不立,老衲倒是觉得,这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只不过我雷音寺未来的出路在何处,却是老衲最为忧心的!”
千云生想了想安慰道:“大师也不必如此,雷音寺现今如日中天。就算未来有所隐忧,那也是数百年之后的事情。”
“且不说这百多年间,也许雷音寺中就能再一次有大能出现,擎住这西域的一片天。”
“就算是真的一旦大长老圆寂,想来凭着雷音寺的底蕴,在西域还是无人能够撼动。”
谁知道玄本却摇头道:“我所虑者恰恰就是如此,若是我雷音寺能以此为契机,发奋图强。承佛主之志,包容并蓄、胸怀四海,那说不得反而有所出路。”
“但若要是因此更加封关闭寺,那恐怕才是真正的悲哀。”
千云生也不知道该如何来劝玄本,只能试探地道:“大师跟我说了这么多,又似乎并不是要来抓我,那不知大师到底为何而来?”
玄本阿弥陀佛地道:“师弟如此聪慧,难道还猜不出来吗?”
千云生紧皱了眉头,想了想,又放弃道:“大师玄机深厚,在下还真是难以猜出。”
玄本摇了摇头道:“师弟还是依然如此的妄自菲薄,难道师弟没有听说荧惑守心之兆吗?”
千云生之前在魔门大会上听到荧惑守心之兆,也只是当成一则消息听一听罢了。这会听道玄本再一次提起,不由得更加摸不着头脑地道:“大师的意思是?”
玄本更加高深莫测地开口道:“老衲今日前来,就是来与师弟结一善缘。虽然说佛魔不两立,但是师弟既然身兼佛鬼两家之长,未来还请对雷音寺照拂则个”
玄本话还没说完,千云生就突然明白过来。
只见得他豁然而立,摇头道:“大师这话可不能乱说,什么荧惑守心之兆,什么大魔恐怕跟我是毫无关系的吧?我一介散修,资质驽钝,恐怕大师你是看错了人了吧!”
谁知玄本微微摇头道:“那是师弟恐怕还不知道,万鬼宗这门功法的名头吧?”
“自古以来,天下除了鸿蒙经外,另外已知可以直通无上大道的就有这万鬼宗的镇宗功法在内。我这么说,师弟还觉得荧惑守心之兆和你偷经卷同时发生,只是一个意外吗?”
千云生心中微苦,有种自己更加身不由己地被牵扯进一个更大的深坑里面的感觉。
他只得暂时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摇头道:“大师这话简直比前面还要令人震惊,前面我最多还只是面对你正道一方的追杀罢了。”
“要是后面大师这话透露出去,不管是真是假,恐怕立时我就是正邪两道的众矢之地了!”
玄本大师微微一笑道:“师弟现在总可以相信,老衲今日前来,纯粹是结个善缘,没有丝毫恶意了吧?”
千云生想了想,纳头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