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蛇出洞?那还是得多谢他,果然有勇有谋。
这样一来,樾哥哥自然会自露马脚。
上官芷红唇上翘:“反正呢,现在就等他亲自带我去找杨采薇的尸体了。”
虽然我技不如人,但对与姜师父所授出的皮毛多少能自得,就是不知能否派上用场。
“走吧。”白小笙挽着她的手顿然离开。“小心点。”
街市上,青天白日,日清照耀,四处喧闹,上官芷之手不自觉交叠在胸前,眉头舒展,挂着笑意。
一想到杨采薇的尸体指日可待,便掩藏不住笑意。
老朽手持大柄椎,十分吃力扛于肩膀上,周围插满冰糖葫芦,于一旁经过行,他口中吆喝着:“冰糖葫芦嘞~买冰糖葫芦咯~”
她思虑须兒,朝着那处走去。
“等一下。”她步至老朽旁,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掂量了一下所卖冰糖葫芦个头较大,山楂外接着糖浆十分明亮。
“老板,我要一串冰糖葫芦。”见状,上官芷垂头从腰间取出银子,顿,耳旁听见一阵断断续续的哭声,声音略显稚嫩。
“好嘞。”
闻声回头看去,一眼注意到有一小女孩衣着清秀,扎着两个小辫子,独自一人站在巷口前挑望前方。
小女孩双手不停地揉眼睛越发红润,脸颊两旁被泪痕侵袭。
老朽脸上挂着笑容将冰糖葫芦递到她眼前:“慢走客官。”
上官芷忙将银子放到他手上,接过冰糖葫芦缓缓走向她,顺着小孩目光望去。
是一个小男孩牵着小女孩的手欢喜离去,继而消失在巷口拐弯处。
见状,上官芷刚想蹲下询问,她停顿一段时间后抬步欲追上去。
“等等。”她步至小女孩身旁,将她的手腕轻轻抓住,面带笑容看她,“你这么一个人在这里哭?你爹娘呢?”
她揉着眼睛,隐隐约约有些撕心裂肺,抽抽搭搭道:“爹娘去当差了。”
面前的小孩仍不听哭泣,很是令人揪心,泪痕遮掩不住她内心的难过,徐徐微风拂过,空气中弥漫着凉意,笼罩着她的情绪。
上官芷听着,语气含着好奇:“那你为什么哭?”
“明哥哥带着悦姐姐去抓阄,可是却不带我去。”
闻言,她“噗嗤”笑出了声:“不和你去抓阄,你便自己去,不也甚好吗?”
小女孩探着头目光不移那个巷子口,十分悲敛,略微泛着不甘用力攥着双手。
“可是,明哥哥抓阄很厉害,我想让他和我抓阄,不想他和悦姐姐一起去。”
话音刚落,上官芷怔了怔,发丝随着几许风而飘起,心中却泛起酸涩,恍然间,她记起儿时,也是与他们三个一样大的年纪,也是三人行青梅竹马,她却处处充满怨气。
*
上官府院中,小上官芷揣着手略喘着粗气闷闷不乐,蹙眉朝着一旁的小上官兰发脾气:“哥哥,我到底哪里入不了樾哥哥的了眼了?”
小上官兰无奈看了眼情绪低落的妹妹,隐隐约约让人感觉到寒意:“不是你不好,是……”
他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是我没有美貌与婀娜多姿的身材吗?”
小上官芷咬咬牙:“我能改变的,我能……”
她眼眸犀利隐隐藏着恨意,恨透了小杨采薇。
回神来,她神色略变,嘴角上扬的笑容在此刻消声灭迹,双手抬起触碰女孩双臂,眼眸似水柔情般直视她,抿着嘴唇忽然默不作声。
她从小女孩仿佛看到儿时自己的影子,也如此执迷,不愿让步。那时的小潘樾也像方才那般,同小杨采薇去任何地方玩耍,略显有趣,唯独不带她。
半晌,她才缓缓开口安慰道:“乖,既然不带你,那就自己抓阄,也很好玩的。”
上官芷思虑一滞,将握在手里的冰糖葫芦笑眯眯递给了她,站起身朝她的头部摸了摸:“吃点糖,你就会开心了。”
随后,她便转身离去,心中十分汹涌澎湃,不知是何情绪,只觉方才三个小孩与儿时她、小潘樾、小杨采薇极为相似。
她忽然无奈生出一个笑,似乎读懂了什么。
原来,
三人行的青梅竹马,始终有一个是落单的。
也许,不应该再执迷不悟了吧。
县衙里,屋内香薰于空中缠绕,余光灼灼,凌儿屈膝蹲伏桌面边上,拾掇着托盘内的装着昨日潘樾所穿的衣物。
听脚步声越来越近,回首看去时,上官芷正垂头丧气般从门外捏着裙摆走入。
“小姐?”凌儿注视着她步至桌边,缓缓地坐了下去,仍一声不吭,顿时心里一紧,“您怎么了?怎么无精打采的?”
上官芷蹙眉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没什么。”
凌儿见状也不好说什么,瞧见手里刚洗完的衣裳忽然一顿,转头看向她道:“诶,小姐,潘大人的衣服洗好了,您要不要亲自给他送去……”
“不去。”上官芷愁眉不展,下意识摆了摆手,道,“你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话毕,她搦着托盘略有所思,恍然大悟般睨视而去:“我懂我懂!欲擒故纵嘛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