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冉恰好完成加水的动作,轻轻盖上泡面盖子。
随后拿起自己那碗香气四溢的炒年糕,移到岛台的另一边,试图与那令她反感的香菜味保持距离。
薛砚辞不失时机地调侃:“是在研发什么新式武器吗?”
“新式武器。”
虞冉内心首次对薛砚辞的玩笑产生了共鸣。
对于她而言,这碗香菜泡面确实如同化学武器一样令人难以忍受!
“薛先生,要知道,这世界上还真有人对香菜过敏的。”
虞冉边说边笑,一边撕开炒年糕的包装袋。
加入了适量的热水,同时也不忘强调自己的特殊情况,“比如我。”
薛砚辞只轻轻吐出一个字:“娇。”
虞冉立刻反击:“我这么娇气还特意为你泡面,你不觉得应该感动吗?”
薛砚辞却表现得满不在乎:“我又没求你泡。”
虞冉心中默默盘算着如何“报复”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表面上却故作撒娇状:“人家只是担心你饿肚子嘛。”
“那还愣着做什么,端过来吧。”
薛砚辞直接命令道。
虞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屏息凝神。
迅速且灵巧地完成了将泡面移到薛砚辞面前的任务,随即匆忙回到岛台旁。
她决定在那里安顿下来,享受自己的炒年糕,尽量远离那股挥之不去的香菜气息。
而薛砚辞,似乎总能捕捉到她心底最细微的波澜,甫一落座,便淡淡开口:“坐这边来。”
虞冉一愣,不知如何回应。
薛砚辞则不紧不慢地下了最后通牒:“要么过来,要么你就随意吧。”
语气中透着不容拒绝的坚定,让虞冉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虞冉腹诽着,内心的不满如同细流汇聚成河,却又不得不屈服于现状。
脚步虽显沉重,却也透出几分无奈的优雅,缓缓移步至薛砚辞对面的位置。
坐下的瞬间,一股强烈而鲜明的香菜气息猛地侵袭了她的感官世界。
那味道浓烈得仿佛能穿透时间的缝隙,直接在她面前绘出一幅翠绿的画面。
虞冉的脸色不禁微微泛起了绿意,比起桌上那碗泡面中漂浮的葱花还要显得生机勃勃几分。
每当这样的时刻降临。
虞冉总是难以自抑地在内心深处发问。
这世上为何会有人对香菜这一独特的味道情有独钟,乃至近乎痴迷的地步?
这股熟悉的香气,宛如一把无形的钥匙,悄悄开启了她记忆深处尘封的宝箱。
带领她回到了那段温柔的江南时光。
那时的江南,水乡如画,波光粼粼中映照着两个孩童的身影。
少年小北,以香菜为乐,那份纯真的恶作剧里藏着对生活的热爱与对伙伴的亲昵。
虞冉记忆中的他,日常沉默而严肃,仿佛背负着不属于那个年纪的沉稳。
只有在捉弄她的时候,才会卸下那层伪装,展现出一抹稚嫩的笑容,眼眸中闪烁着孩童特有的狡黠光芒。
而她,从来就不是逆来顺受的角色,面对小北的“挑衅”,她总能机智应对,那份童趣间的较量,成为他们之间最纯粹的快乐。
尤其是那次,她趁小北专注于手中的香菜,不动声色地将一块块软糯的年糕塞入他的碗中,直至那块意外隐藏在米饭下的年糕险些让小北呛到。
那一刻的欢笑,纯粹而又肆意,甚至翻倒了身旁的凳子,却也让那份友谊更加牢不可破。
那些在江南水乡的悠长夏日里度过的日子。
成为虞冉生命中最无忧无虑的章节,每当回想起,心头总是涌动着温暖与甜蜜。
此刻,这些美好的记忆如同一股暖流,在虞冉的心田流淌。
不自觉地在她面上绽放出一朵真诚且毫无杂质的笑容。
这笑容,与平日里社交场合中的礼貌性微笑截然不同。
它干净得像是晨曦初照的露珠,眼睛里仿佛蕴含着点点繁星,闪烁着未经世事的纯净与童真。
这样的转变,无意间吸引了薛砚辞的全部注意。
他的目光在半空中与虞冉的微笑相遇,手中的筷子也因此停顿,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虞冉注意到薛砚辞的凝视,调皮地歪了歪头。
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以一种轻松诙谐的口吻问道。
薛砚辞则迅速移开视线,以一贯的冷峻回应,低下头继续他的用餐仪式。
对此,虞冉只是轻轻一笑,习惯了这种氛围。
她也拿起叉子,尽管年糕的味道远不如人意,却也借此契机让她怀念起郭以珏的精湛厨艺。
思绪飘回到郭以珏,以及他制作的那些令人回味无穷的佳肴。
虞冉心中不禁生出一丝遗憾,意识到短期内可能无缘再见,更别提享受那份口福。
而薛砚辞对那些食物的不以为然,甚至用“鼻涕”来形容,让虞冉觉得既好笑又有些不悦,这比喻竟是如此接地气,又莫名地熟悉。
突然间,一个念头如同闪电划过夜空,她猛地意识到这与钱小北的比喻惊人地相似,这突如其来的巧合令她不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