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面对周围人并不友好的议论之时,江图南不是一直都这么冷静的。
很久很久以前,久到江图南都已经有些记不清了,那好像是小学一年级的暑假,那时她的名字还叫做江楠。
当时她的父母丧生在车祸之中的事情才过去一年,她被爷爷奶奶接回了乡镇。
因为街坊邻居大家彼此都熟悉,所以关于江楠父母的事情周边的人都知晓。
于是每次买早餐店主都会善意地多给个鸡蛋或者偷偷往江楠的书包里塞一瓶牛奶,校门口遇到的很多叔叔阿姨也主动开口愿意顺便送自己回家。
就是这样的善意在其他同龄人看来却成为了一种不公平。
“就是她,听说她爸妈都不要她了。”
“她爸妈不要她了,所以就来抢我们的爸爸妈妈吗?”
“真讨厌,难怪被丢掉,活该!”
一张张的稚嫩的脸蛋围在江楠身边,眼中却盛满了恶意。
“我爸妈没有丢我。”
他们只是不在这个世界了。
“可是你妈妈就是不要你跟别人跑了啊。”
“你爸爸出车祸死了,然后你妈妈就去嫁给别人了!”
...
那天的雨下得很大,江楠硬是把高自己半个头的小男生压在操场上打了许久。
后来在外面干活的爷爷被班主任叫过来,身上的衣裳被淋湿了大半,江楠站在办公室外的走廊,透过玻璃看到爷爷在里面不断和老师还有学生家长鞠躬道歉。
在江楠成长的十多年里,她也会问起这件事,每次爷爷总会笑着摸摸江楠的头,
“我们楠楠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怎么会有人舍得丢下呢?”
成年后的江楠或许已经明白了那时大人的不可言说,但答案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她依旧被爷爷奶奶的爱包围着长大了。
“江小姐什么意思?”
苏小小的声音将江图南从回忆中快速拉回。
是了,她现在已经不是江楠了,而是无父无母又不得祖母家喜欢最后只能寄住在别人家的江图南。
“我什么意思苏小姐不明白吗?”
江图南的眸子中无一丝情绪起伏,她很平静地阐述着自己的想法,
“苏小姐刚刚走过来跟我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先是说你很意外没想到得到玉佩的是你,后又是说希望我不要因此产生与你的隔阂...”
“我那都是发自真心的话,江小姐不信就算了。”
苏小小满脸感情错付后的不平,周围人又逐渐开始窃窃私语。
“也能理解,毕竟比赛有输就有赢,输的那一方心里不好过也是正常的。”
“这苏小小待人还蛮真诚的..”
江图南讽刺地笑笑,
“所以苏小姐觉得我一定会因为比试的事情而心中不忿?原来在苏小姐的心里,皇上的玉扳指算不得什么,不过那可是君王一诺啊。”
江图南从口袋里掏出玉扳指,将其举起放在阳光下看了又看,
“可能苏小姐出生丞相府,好东西见多了,所以觉得皇上的玉扳指也一般般。”
“所以大家也是这么想的?”
江图南拿着玉扳指在众人晃了一晃,周围人连连摆手,
“不是不是我们没有..”
众人心里道这江图南怎么就这么随便把皇上的玉扳指放在随身的口袋里,正常人不应该要拿个锦盒装起来然后妥帖地保管吗,这突然掏出来真是有些吓人。
万一磕着碰着,这里一片的人都要遭殃。
“其实从事实出发,苏小姐你拿到了龙纹祥云佩,我也拿到了皇上赏赐的玉扳指,怎么说都算是双赢,所以你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我一定会因为你得了玉佩而...嫉妒你?”
“我没有!”
苏小小脸色涨得通红,其实她是有一点得意的,当初比试说挑选一人出来赏赐玉佩,结果是自己拿到了玉佩,那玉扳指她只当是皇上怕江图南面上过不去才意思意思一下。
自己的玉佩可是带着龙纹的,不像江图南的赏赐是皇上随手从自己身上摘的,这两者怎么能比较。
“啊是是是,你又没有了,接下来你就该三二一准备开始哭了吧。”
江图南此言一出,苏小小的泪水卡在眼眶里要流不流的有些尴尬。
该死,竟然被她预判到了。
“江小姐干嘛这样咄咄逼人,小小也是出于一番好意。”
田恬不赞成地挡在苏小小面前,那气势下一秒好像就要对江图南动手一样,
“我家里是武将出身,所以说话有些直,还请你见谅。不过江小姐如果不是因此事对小小心存芥蒂,刚刚又何必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田恬越说越来劲,看江图南没有反驳,她觉得自己说到了点子上,
“难道江图南是觉得只有像安国公府的纪小姐这样的名人才配和你做朋友,所以你看不起我们其他人?”
纪灵越一听有些慌张,但出于在人前的胆怯,她有些不敢说话。
江图南眯了眯眼,嘴角笑意全无,纪灵越因为社恐所以之前都不怎么与人交流,故而被许多人认为她是自持清高不屑与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