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怎么说他的病不是慢性病,只要慢慢养就可以了吗?”
司机摇了摇头:“我也说不清。”
正说着我看见沈时倦和沈玉洁他们大步流星地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司机说:“是我通知沈先生他们的。”
沈玉洁他们快步走过来,司机连忙说:“卓先生还在里面急救,还没出来呢。”
“现在情况怎么样?”
这时急诊室的门开了,医生也拧着眉头从里面走出来,我们赶紧围过去,医生说。
“情况不是很好,他的病情更严重了。”
“那现在怎么办?”
“没有特别好的办法,他这个血液病没有办法做骨髓移植。”
“他以前吃的那个药好像效果不错。”
“每次换一种新药,效果都会持续一段时间,但是时间长了他的身体就会产生抗药性,效果也就没那么好了。现在没有起什么好办法,只能看他自己。如果身体里的免疫力能提高一些,病情就不会恶化得那么快。”
沈家人听得眉头紧皱,我只觉得有一只手捏住了我的心脏,说不出的难受。
原来A先生这么严重,他每次都跟我说得云淡风轻,怪不得这次见到他,他瘦得这么厉害。
A先生被护士从急诊室里推了出来,他已经醒了,坐在轮椅上,脸色白得吓人,就像是医院的白墙,嘴唇也没有一点点的血色,甚至连他眼中的光都是苍白。
他略带埋怨地跟司机说:“你怎么把他们都弄来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还要怎么严重?早知道你病得这么厉害,死活都不应该让你回来。”沈玉洁红了眼眶。
“我要是一个人死在了越南,那岂不是更孤单,连个收尸地都没有。”A先生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笑着的,但是我鼻子一酸,眼泪就夺眶而出。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其实我和A先生认识不久,但是我对他却莫名的依赖和信任。
沈玉洁拿了一张纸给我,我擦眼泪的时候感受到沈时倦的目光。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像他这样一个骄傲又自负的人,我因为其他男人哭得心里应该很不爽,哪怕这个人是他的亲表哥。
A先生看到了我的眼泪,他笑着向我伸出手,我急忙伸出我的手握住了他冰冷的手指。
“我是不是上次说你哭起来很好看,你就总是在我面前哭?”他笑着道:“你哭起来肯定没有笑着好看,以后别哭了。”
我没心情跟他开玩笑,他被送进了病房,护士给他打针的时候都已经快找不到血管了,他依然很平静的半靠在床头,微笑着看着我们。
我有一种感觉,我觉得我好像快要失去A先生这个朋友,我对他的情感很奇怪。虽然我总是想利用他来气沈时倦,但是我对A先生是那种超过了友情和男女之情的那种感觉。
我觉得我有任何心事都可以向他诉说,毫无保留,不用藏着掖着。
A先生就是我的树洞,没有人能够代替他的位置。
我不想失去这个朋友,我也不想通透的人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但是我不是神,我连自己的生命都掌握不住,更何况人家的的生老病死。
我站在A先生的床边,无奈又无助的感觉像一张网死死死地包裹住了我。
“你们回去吧,时倦,你送晚凝回去。”A先生说。
“今天晚上我留在医院陪你,反正我妈也不在家。”
“我又不是病得下不了床,不需要陪地。”A先生向我挥了挥手:“快走快走,最近流感很多。你的身体那么弱,万一感染了就不好了。”
我还没说话,沈时倦就过来搂着我的肩膀把我往外拉。
我很恼火,我也没说我不走,但是至少不是现在,我还可以再陪A先生待一会儿。
“你放开,我等会自己会回家。”
“晚凝你听话。”A先生温和地跟我笑着:“我可不可以点菜呢?忽然想吃张婶包的饺子。”
我知道他是借机把我诓走,我也不再坚持:“那你要吃什么馅儿的?”
“都可以,张婶包什么都好吃。”
“那我明天送饺子给你吃。”
A先生笑着跟我点点头,然后又向我挥挥手。
“快走吧。”
沈时倦开着我的车送我回家,我们大概有一个多星期没见面,随着他和陈可欣的婚期越来越近,这段时间他们应该在忙婚礼的事情。
我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不想说一句话。
沈时倦忽然莫名地开口了。
“他很爱他太太,他不喜欢小女孩的。”
我转过头看着他,不明白他这句话什么意思?
“我又不是小女孩,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随便说说。”
“一个要结婚的人管得这么宽呢?”
“你跟我表哥说话的时候轻言细语,跟我说话的时候就是尖酸刻薄。”
“你们当然不一样。”
“他也曾跟我一起骗过你,你为什么对待我和他就厚此薄彼?”
我觉得他可真有意思,他表哥都病入膏肓了,他还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