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被风温柔地撩动,降谷零坐在明日香对面,搅动手里的咖啡。
固定在微型摄像头硌着锁骨,有些难受。金发底下也藏着一只微型耳机,信号不太稳定,但胜在不易发现。
降谷零瞟了眼明日香身后的酒店。
某个未知的房间里,琴酒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基安蒂他们一定已经在某处架好狙击枪,随时准备取走他的性命。
降谷零酝酿了会,才在琴酒的催促下缓缓开口:“真巧,我们又见面了。”
明日香咽了一口咖啡,直言不讳道:“巧?我还以为你是有事找我。”
明日香刚说完,耳机里便传来琴酒意味不明的冷笑。短短几l秒,差点吓得降谷零瞳孔骤缩。
明日香轻轻搅动手里的咖啡,继续道:“我咖啡冷了,刚打算重新点一杯,你就端着一杯一模一样的咖啡过来搭讪。”
她单手托腮,笑得别有深意:“别拐弯抹角了,找我什么事?”
耳机里传来琴酒的嗤笑,他冷声轻念“波本”二字,似乎已经看穿了降谷零层层掩护的伪装。短短一瞬,降谷零已经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身份暴露后的解决对策。
结果明日香却话锋一转:“你也是收了钱,来帮某个电视台打听消息的吧。”
……?
降谷零脸上表情空白了一瞬:“啊?”
藏在谈话背后的第三人,琴酒眼底翻涌的杀意也被踩下刹车。
明日香继续道:“大楼劫持案发生至今,我已经遇到不下十个试图从我嘴里挖取更多猛料的记者,其中不乏花钱托人办事的,难缠得很。”
她抬手又向招待生点了两块蛋糕,才从容地看向降谷零:“不过如果是你,我可以考虑向你透露一点信息。”
降谷零眸光微转,高悬的心缓缓落地。
温和的笑意在他脸上舒展开:“不,我不是为了挖什么猛料,也没有收记者钱。”
明日香懒懒出声,对降谷零的答复不置可否:“那要和我一起吃晚饭吗?”
降谷零反问:“不回家和泽田弘树一起吃吗?”
“他会照顾好自己的。”
琴酒听着两人有来有回的谈笑,脸色逐渐变差。
降谷零刚从喉咙里挤出一个音节,琴酒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问她大楼劫持案的事。”
降谷零顿了顿,改口道:“我确实好奇大楼劫持案的细节,但不是受谁所托,而是好奇。”
他弯起眉,一副为难的模样:“你知道的,我是私家侦探,好奇心比其他人更旺盛。”
“好奇心害死猫。”
“我知道,但死在寻求真相的路上又何尝不是侦探的荣幸。”
明日香想了想:“好,你问吧,我会在允许回答的范围内给你部分真相。”
降谷零点头,微笑着用平淡的语调问出琴酒的疑惑:“听说劫持案发生前,SAT就已经埋
伏在大楼里,这是真的吗?”
哪怕他翻进大楼男厕时,曾亲眼见证SAT从男厕隔间摔出来。
明日香似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声音平静,表情却几l分戏谑:“嗯,我们提前知道了这次恐怖袭击。但因为信息不够准确,我们无法提前拦截,只能守株待兔。”
降谷零装作不在场的样子,说着客套的夸赞话:“又是□□,又是炸弹,这种程度的恐.怖.袭.击还能全员生还,不愧是雪野部长。幸好你提前做了部署,不然可就麻烦了。”
明日香端起咖啡,瞥降谷零一眼:“一群卧龙凤雏罢了。”
“……”
降谷零维持着礼貌温和的笑意,眉角却跳了两下,一瞬间居然分不清明日香是在骂劫匪还是在骂他。
他顺着耳机里琴酒的意思继续问:“你们怎么提前获取信息的?是提前部署了卧底,还是说拦截了对方的短信?”
“你觉得警视厅会允许我回答这种问题吗?”
“说得也是。”
降谷零又和明日香客套了几l句,按琴酒的意思逐一提问,得到的却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回答。不多时,明日香便又把话题绕回晚饭,向降谷零发起共进晚餐的邀请。
五十米外的酒店房间内,琴酒坐在窗边,阴沉着脸,咬着烟一言不发。
伏特加担忧地走过来:“大哥。”
伏特加听不到降谷零和明日香的对话,他只能通过琴酒的脸色判断事情走向:“波本果然是叛徒吗?”
琴酒冷冷睨他一眼:“不,从雪野明日香的表现来看,她和波本不存在其他深层关系。”
“帕拉格骗了我们?”
“嗯。”
琴酒冷笑一声:“为了活命把背叛的责任甩到其他人身上,老鼠永远都是老鼠。沾了老鼠的气息,怎么可能还干净。”
——大哥,我们才是老鼠。为什么被你说出了一种我们才是警察的错觉。
伏特加忍住嘴边的吐槽,板着脸错开视线:“大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琴酒想了想,冲耳机那头交代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接近这个女人,和她搞好关系。”
他顿了顿,咧开一个恶劣的笑:“最好让她爱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