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闿一路狂奔,跑出十里才稍稍停下,死狗一样不住地喘着粗气。
在他身后,手持羽扇飘然若神明的诸葛亮也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豆大的汗珠顺着他俊朗清秀的脸不住地流下来,见张闿停下,他也累得说不话,缓缓跌坐在地上。
“丢人,丢人……”诸葛亮喃喃念叨着,又忍不住捂住脸,把额巾扯下来盖在眼睛上,“太,太丢人了。”
张闿捂着脸,好不容易才把气喘匀,苦笑道:
“我,我也不知道此人为何认得我,还,还是在寿春认得我。
这也太巧了,我,我哪里见过这般小儿啊。”
“让你信口胡言!”
张闿是出来躲躲风头,诸葛亮则是想真切看看张闿口中那位刘使君到底如何,是不是真的能让自己挥洒热血贡献一生来辅佐。
而且诸葛亮最近总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各种梦交叉在一起,他好像能看到很多,隐隐感觉自己的命运似乎与好多人高度连接,却又总是记不清这些人的名字。
他好像梦见自己投身匡扶汉室的伟大事业,却最终化作泥土,无数忠良之士心血付之东流,每每回忆梦中种种,他嗟叹连连,又暗中警醒,告诉自己此世道多艰,并非自己自比管乐便能随意平定。
于是,他决定身体力行,一路北上看看徐州,再回自己老家琅邪看看,争取不让自己梦中的事情成为现实。
这苍天在上,还请护佑亮能找到志同道合的好友,共同挽救这天下苍生。
乱世中只有两个人穿行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诸葛亮原来的打算是用半年的时间小心翼翼地躲开兵祸和盗贼进入老家琅邪,可让他意外的是,这一路虽然颇为萧索,可居然没有多少盗贼。
百姓说,刘备和他手下的人似乎天生就跟盗贼聊得来。
大股山贼被刘备一一招降,小股山贼有地种也懒得费劲抢劫过朝不保夕的日子,现在一片忙碌的景象,虽然小贼避免不了,但对饱受兵祸折磨的徐州人来说,这一切真的是好起来了。
几个百姓感慨说这乱世百里无人,贱民如猪狗一般,只有刘使君这样的人物才愿意真的体察民情,帮百姓抵御盗贼,大家都盼着这样的人能一直在徐州久住。
见诸葛亮和张闿都气质不凡,百姓也纷纷停下活计,开始劝说二人加入刘备军。
这些人各個真诚朴实,知道自己做不出什么大事,但若是刘备壮大,能更好地护住徐州,他们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好。
张闿听得眼泪摩挲,一个劲地跟诸葛亮炫耀说自己说的没错,并且劝诸葛亮抓紧留下来投奔刘备为刘备做事。
他看出这位小友虽然年少,但属实是聪明的过人,此人如果帮助刘备,一定能帮刘备解决很多的问题,甚至可能帮助刘备称雄天下。
诸葛亮在慎重的思考之后,轻轻摇了摇头,表示暂时还不行。
张闿大惊,连忙问道:
“这是为什么?难道你之前说要寻找一位仁德之主匡正天下都是骗我的?”
诸葛亮微笑着摇头,叹道:
“现在确实不是时机。”
徐州经过战火的破坏之后人丁稀少,大片大片的荒地势必不能提供足够的人兵马,刘备的势力短时间内很难发展起来。
诸葛亮再聪明,也不能改变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也不能迅速让孩子长大、让人口飙升,徐州现在隐患不断,而解决的方法甚至不能从内,而需要向外。
南边的袁术已经被打残了,刘繇又是自己人,真正能对徐州造成威胁的只能在北边。
吕布也好,徐庶也好,还有袁绍……
如果这些人都平定了,徐州就是一片人间乐土,十年、二十年这里这里终究会恢复生机,再次萌发出从前的模样。
“去兖州看看,听说吕布招徐元直为婿,此人与刘使君交情极好,治下又有不少能人异士。
我虽愚钝,但总算还好学,若是能学些东西,再伺机设谋帮徐元直抵御曹操,足以保徐州无忧。”
诸葛亮和张闿是这么合计的,但好歹北上一趟,诸葛亮还想回自己的老家琅邪看看。
等他回了一趟老家再折返去兖州的时候居然惊奇地发现曹操败了。
实力强大的曹操居然被打的落花流水,被迫逃出了兖州,这让诸葛亮和张闿顿时尴尬,他俩跑到了定陶本想来直接寻找徐庶,可定陶最近临近秋收,正在到处忙着打山贼,这两个人都是外地口音,自然成了重点怀疑对象。
尤其是大盗出身的尹礼听说有个拿着羽扇的外地人在暗中活动,立刻认为这不是正经人——正经人谁跟艾畜一样天天拿着羽扇装模作样的?
于是这几天尹礼不停地找人搜索两人,诸葛亮和张闿两个人总是无法接近徐庶,一时都很着急。
实在无奈,诸葛亮也只好出险招,他们观察到施然最近一直在跟点火较劲,于是诸葛亮和张闿趁着守卫远离的时候靠近施然,想做出惊人之语,让施然把二人引荐给徐庶。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只是张闿没想到自己隔了这么多郡随便抓了个少年人戏谑一番,而这少年人居然认识他。
这可让两人当场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