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高永崇拜地看向他,跟着附和,“就是啊!你们说的话根本就自相矛盾!说得好听是要来保护旧主,呵!我就奇了怪了,保护?谁告诉你们我家瑞霖有危险?我们……”
“逆子,还不给我闭嘴!”高昌马上出声吆喝。
再次见到这个庶子他的心情很复杂,高兴他被卓王府接纳,也恼他要跟高家划清界限,自己多番讨好试探,他要不就只收礼不见人,要不就一昧地装傻。
高永一下没反应过来,听到声熟悉的嗓音,还就真闭嘴了。
再次对上父亲责备的眼神,他恍若梦中,就像重回那日在驿站外,当众被他逐出家门时的无助,窒息感又如潮水般再次袭来,他呼吸困难,几乎窒息。
突然,一只素手猛地将他拉到身后,带着盛怒的声音响起,“呵!逆子?你何来的逆子?这是本妃路上捡来的弟弟,捡到的那日他刚好被无情无义的渣爹恶意抛弃,他现在是我沈榆的人,请问高大人你以什么身份辱骂本妃的弟弟?”
高永愣愣地看着毅然挡在自己身前的女子,虽说她年长自己两岁,但卓城的男子本来就生得高大,相比之下,她其实更像妹妹。
但是这个比自己还要矮小的身躯就这样挡在他面前,在连生父和姨娘都抛弃他的时候,这个“姐姐”第一时间将他护在身后,高永心中积压的委屈,在那一刻如潮水般汹涌爆发,湿润了眼眶。
其实他曾偷溜过回家,作为府里曾经很受宠的少爷,尽管是庶子他依然拥有很多特权,例如以前为了出去玩,他有一个隐蔽的狗洞……
刚到卓城那夜,他就溜回家看过姨娘,月色下的姨娘满脸憔悴,他愧疚极了,姨娘那么疼自己肯定担心坏了。
可就在他准备现身时,却清晰听见她对幼弟交代,让弟弟在外面千万要假装不认识自己,因为他得罪了卓王府,不会有好下场,还说他最好死在外面,别连累了他们母子……
字字如针,疼入心扉,难道她和自己就不是母子吗?
他狼狈地离开高府,无家可归,无处可去,最后还是回了卓王府。
结果刚迈入王府大门,陆管家便一脸焦急地迎上前,问他去哪了?为何满头树叶?还说王妃已经派人去寻他,说家里人都在等着他用晚膳……
未及他反应,便被半推半就地带到正厅,果然一大家子都在,卓王妃很执着家人要在一起用晚膳,所以王府的饭厅足足有四张大圆桌。
卓王训斥他耽误自己夫人吃晚膳,叶小姐说他这个人不靠谱,沈大哥问他要不要先去换身衣服?然后还被一群老老少少无情嘲笑,打趣他是滚到哪个山沟沟里出不来了?然后他就委屈哭了,哭声震天响,结果那群人笑得更欢了。
回卓城的第一夜,他没有家了,然后他又有家了。
“不是吧高永?人家骂你一句就哭?啧!梦儿都嫌你丢人!高大人你惨了,你居然敢骂王妃的弟弟?说吧,你想怎么死?”付云修的声音响起,将他思绪拉回现实。
身前的女子突然回头,皱着眉不确定地问,“……你哭了?他之前也骂过你?”
高永听罢哭笑不得,深吸了一口气,挂上笑脸,心境却已经不同,“没有,姐姐我没哭!我就是困了,你也快回去休息吧,这里我们处理就好。”
陆应行难得地赏他一个笑脸,“对啊夫人,我们先回去,可好?”
“不好!我两个弟弟接连被人欺负,我要找回场子!”沈榆瞪了他一眼,“要回你自己回!”
想得美,撕笔第一线呢,休想忽悠我回家!!
谭家下人,“????”欺负你弟弟?什么时候?是我们错过什么了吗?
沈榆回头,眯着眼看向高昌,“说吧,你想怎么死?”
高昌也没想到自己下意识的一句训斥,居然和“死”扯上关系,只好硬着头皮回答,“是下官失言了,请卓王妃恕罪,这个儿子能入得了王爷、王妃青眼,是他的造化,也是我们高家的荣幸。”
“呵!高大人说笑了,我一个被逐出家门的逆子,哪里敢攀高家门楣?高大人还是不要再说这种话为好!”还未等沈榆反驳,高永就否认了。
这些日子在卓王府住着,他才真正明白家人的意义,不用费心算计,不用卖力讨好,没有人嫌弃你不会读书,也不会因着谁有出息就去巴结奉承,整日跟屁虫一样的阳儿,和已恢复幽城三公子身份的余天,在姐姐心里都一视同仁,他们都只是弟弟。
“你……”
高昌也后悔,怪自己当时太心急,也怪这个儿子被惯坏了,脾气太犟,但因着他现在的机遇,也只好率先低头,“那日的事是为父不对,但那些都是气话啊,哪当得真?难道你连姨娘都不顾啦?她最是疼爱你,你忍心让她为了你日日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提起姨娘,高永心里又是一沉,那夜的对话就像魔咒一样缠绕心头,他垂下眼眸,掩去所有失望,“姨娘还有弟弟,你们就当我死在外面了吧。”
“呵?我说呢,你们究竟是想用什么法子带走我弟弟?原来是道德绑架啊?”
沈榆不屑地一笑,看向那边装死的欧家几人,“怎么?想用高永来试探我对这些弟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