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应该请个戏班子来坐镇。”
“不宜招摇啊——不宜招摇。”
坐在另一旁的一个男人摇着头招呼了一声。
“新娘子来了!”
阿园高喊了一声,那说话的二人立时噤声,且不约而同的转过了头来。
赵福生、孟婆与刘义真一见这二人的脸,不由浑身一震。
说话的二人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面容,只是一个肤色略黑,一个稍白一些。
二人年约十八,穿了一身青黑劲装,外罩带皮毛的坎肩,如果不是赵福生几人对他们的长相十分熟悉,恐怕还真分不清这两人谁是谁。
“范大、范二?”刘义真惊呼了一声:
“你们怎么在这里?!”
他一喊完之后,就知道自己可能认错了‘人’。
果不其然,阿园及同行的其他人纠正:
“刘娘子莫不是眼花了?这里哪来的什么范大、范二?这分明是二老太太的娘家兄弟,姓孙呀。”
“哈哈哈哈。”其他人也跟着善意的大笑出声,试图缓解刘义真的尴尬。
眼前的局面既荒谬又惊悚。
刘义真看向赵福生,阿园道:
“小姐才来金县不久,家里亲戚多,你还没认全呢,等婚后太太自会介绍一一认识的。”
她说完之后,又看向桌子:
“这一桌面都是熟人,这两位是老太太的娘家兄弟及妻眷等人,这两位是孙大姻伯、二姻伯,还有两位太太。”
随着她的介绍,桌上的人一一转过了脸来。
赵福生等人先前见过的守门周老头儿也在其中。
只是此时的周老头儿咧着嘴笑,露出并不整齐的牙齿:
“新娘子真是端庄美貌,听说是官家千斤,真与绍殷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他顶着一张老头儿的脸,说话时却是妇人声音。
周围人竟全然不觉得诡异,反倒笑着应和了几声。
还有另外几张生面孔,都挤坐在一张桌子上,善意的望着赵福生几人笑。
耽误了这一阵,阿园连忙道:
“几位亲家老爷们,吉时快到了,误不得,我们得赶紧入喜堂去。”
“快去、快去,别误了时辰,绍殷等很久了。”
‘范必死’老气横秋的挥了挥手。
阿园松了口气,拉着赵福生往前行。
孙家占地面积不小,从‘沈艺殊’临时所住的屋舍至成婚的正堂,有数进门的距离。
沿途挂满红绸、灯笼,四处张贴喜字。
只要有庭院的地方,摆满了桌子,桌上摆了各式各样讲究的席面,大鱼大肉俱有,瓜果点心也不缺。
新娘子所走的路被清理了出来,铺了红绸子。
赵福生从这一桌面穿过时,途经另一桌席,一个男人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听说了吗?今夜绍殷成婚,大老爷十分豪气,说是要发放三十筐铜钱呢。”
这一相似的话语响起,赵福生身上蹿起鸡皮疙瘩,脚步一顿。
另一人也随之接话:
“唉,听说红泉戏班前些日子去过并州,当时孙大老爷听到消息,还想去一趟呢。”
“如果不是上阳郡出了事,以孙大老爷的脾性,这长子成婚,怎么也该请这名戏班也唱几台戏的。”
“那戏班子一立,这金县之下四面八方的村庄恐怕都要听到消息,赶来城中听一听。”
“可惜就是臧大人情况不稳。”
“听说是不是上阳郡镇魔司出了新的法令?”有人问。
“什么法令?”另一人也好奇的问道。
“镇魔司的令司制定了个新的规则,说是新婚的女子,必定要先送镇魔——”
……
此人话音未落,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这一张桌子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血红的灯笼,灯笼内的血光一亮,仿佛内里的火光点燃了灯笼的外皮,顷刻间将那笼罩表面烧毁。
火焰疾速蔓延,不多时将这一桌人全部席卷入内。
讨论声戛然而止。
火光所到之处,将桌椅及吃席的人全部吞噬。
阿园及其他桌子旁的人对这一切置若罔闻。
这一桌鬼竟然说被抹消就被抹消!
赵福生正怔愣之际,见那火光所到之处,光影一闪,她眼前一恍,却见先前目睹的火光仿佛只是她的幻觉。
那一桌被火光吞噬的‘人’又好端端的坐在原处。
桌面摆了碗碟,上置腣膀等大油大荤之物,蔬果点心应有尽有,还在桌子的两角摆了两盏精美的酒壶。
身穿青衣皮坎肩的范氏兄弟又坐到了桌子边:
“……孙老爷说了,今夜是少爷大喜之日——”
“孙府家大业大——”
“新娘子来了!”
相同的讨论声响起,与之前同样的情况再一次发生,范氏兄弟及桌面其他‘人’不约而同的转头,面容僵硬的看向了赵福生。
阿园再次介绍:
“这是城里王氏缎庄的客人——”
“……”
赵福生与孟婆相对无言,没有出声。
众人从桌面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