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当初与多铎率领乌合之众大战,眼前的朝鲜水师以及女真兵马表现出更多的韧性。
故而,胜负难料。
而豪格此刻伫立在旗船之上,眯眼看向远处正在交手的人手,对一旁的阿巴泰说道:“红夷大炮虽然厉害,但决定战争胜负的还是人,我们在海上的船队十分分散,他们的红夷大炮打不了几炮,就不能再打了。”
阿巴泰见此,倒也放下心来,至于周围一众朝鲜水师落水哀嚎,自然没有让这位绕余多罗贝勒放在心上。
而崔道成脸色就有些不好看,因为整个战事的进展,就是在以他们朝鲜士卒的生命为代价。
“去会会那位卫国公。”豪格此刻面色阴沉如铁,冷笑一声,手中的长刀高高举起,在日光下明晃晃,向贾珩所在的旗船遥指,目中杀气凛然。
贾珩此刻也似有所感,目光紧紧盯着那旗船上的豪格。
随着时间过去,经过几轮轰击以后,女真以及朝鲜水师的船只渐渐抵近汉军的船队,虽然江南水师一直试图拉开距离,但难免还是相互缠斗一起。
这时,“嘭!!!”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船板相碰之声,双方楼船剧烈相撞,甲板之上的士卒都晃了晃。
豪格所在旗船上的女真正蓝旗旗丁,则用挠索以及铁钩向贾珩所在的旗船跳荡,口中呼喝着,面目狰狞。
“砰砰!”
燧发枪就近而射,准头无疑更高,不少女真正蓝旗旗丁中得枪弹,痛哼一声,旋即落在海面上。
而周围两艘战船也过来想要帮助贾珩所在的旗船减轻压力,但朝鲜水师战船与人手更多,不大一会儿就纠缠在一起。
这时,豪格见得此幕,说道:“来人,随本王取了汉廷卫国公小儿的人头!”
说着,就要召集身旁的亲卫前往贾珩所在的旗船。
阿巴泰主动请缨道:“旗主为旗船,不可鲁莽,由我前去。”
豪格闻言,看了一眼阿巴泰,说道:“一切小心。”
阿巴泰领着亲卫,在楼船上跳至贾珩所在的甲板,手持长刀,与汉军将校士卒厮杀一起。
这时,汉军的将校也与其战在一起,阿巴泰勇猛无比,率领的女真正蓝旗精锐一往无前,宛如一柄利刃杀进了汉军。
顿时,汉军引发了短暂的骚乱。
但很快,几员战将以及水卒在一青年小将的率领下,向着阿巴泰等人围拢杀去。
贾珩按着腰间的雁翎刀,立身在船头,冷冷看着这一切。
他因为要坐镇中军,除却遇到豪格、多铎这样的大鱼,否则不会亲自提刀上阵厮杀。
此刻,阿巴泰手中的长刀挥舞横斩,不少汉军士卒惨叫一声,鲜血淋漓,甲板上鲜血浸染的湿漉漉的,几乎站立不稳。
正自提到厮杀,阿巴泰忽而见到一道冰冷的目光,死死盯着自己,正是那青年小将,向自己砍杀而来。
阿巴泰冷哼一声,掌中的马刀横斩而上,匹练刀光如弦月亮起,“铛”地一声,火星四溅。
阿巴泰面色一惊,连忙挥刀格挡。
而贾菱目光冰冷,手中长刀挥舞,却一刀快似一刀,如疾风骤雨般向着阿巴泰杀去。
周围的女真正蓝旗旗丁也与汉军厮杀在一起,一时间,喊杀声与惨叫声此起彼伏。
而周围红夷大炮的炮声隆隆,又向女真和朝鲜水师的战船和巡船轰炸,弓弩与火铳也对射不停。
虽然早有所料,并且有着防备,但女真以及朝鲜水师的战船损伤比例依旧相当惊人,不少沉船落水的朝鲜水师士卒抱着一块舢板,奋力向大船游去,颇为狼狈。
见得周围被击沉的水师战船,崔道成心头暗急,看了一眼旗船上的豪格。
这种伤亡比前段时间的登莱海战还要惨烈。
反观汉军,战船受伤寥寥,更多还是在近战时,被朝鲜水师或者女真正蓝旗的旗丁缠住。
就在晌午时分,豪格所在的船队忽而响起“铛铛”的鸣锣声音,清脆刺耳的鸣金声一时压过了厮杀之声。
而原本与汉军船只交手的船只,则在迅速脱离,向着东方大海四散而逃。
阿巴泰也在一众亲卫的陪同下,拖着受伤的身体,原路返回船只,只留下大批正蓝旗旗丁的尸体在船只甲板上。
贾珩凝眸看向远处四散而走女真船只,吩咐说道:“大船携炮铳前往追击,能留下多少船只就留下多少!”
这场试探性海战,并未取得决定性的战果,当然削弱了来犯之敌的有生力量。
这本来就不是一战能够解决的事儿,对此,先前倒也有心理准备。
陈潇道:“朝鲜水师刚刚伤亡不少,经此一战,他们自知讨不到便宜,应该不敢再进犯金陵了。”
贾珩道:“但就怕袭扰之术,多半会南下与红夷配合,杭州和宁波两地的水师需得做好围堵。”
而经过一段时间,战果伤亡也清点出来,汉军江南水师一方伤亡一两千人,击沉了二十三艘朝鲜水师的海船,粗略估计朝鲜水师伤亡六七千人。
这种战损比无疑是汉军小胜一场。
贾珩看着战报,沉吟说道:“女真主力未损,想要全歼,不太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