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得身来。
贾珩朝齐昆与林如海点了点头,目光掠过几位盐商,看向刘盛藻,沉声道:“昨晚东虏刺杀,刘大人逃的不慢。”
刘盛藻面色异样了下,说道:“永宁伯,未知那歹人抓住了没有?”
“正在缉捕。”贾珩澹澹说着,然后看向在场几位盐商,神色和缓几分,问道:“汪老爷也在?”
汪寿祺陪着笑道:“永宁伯,就是过来问问情况,老马的桉子,究竟是怎么一说,我们几家也是几十年的交情了,这怎么好端端的就全部下了狱?”
“淮南盐业总商马显俊勾结东虏,长期走私货物运抵虏境,里通敌国之举,马家之人已供认不讳。”贾珩徐徐道。
汪寿祺闻言,心头一凛,脸上笑容凝滞。
这锦衣府的人刑讯一日夜,就拿到了口供?
其实,向草原走私相关环节流程复杂,要求人均铁汉,守口如瓶,原就不现实,而锦衣府的刑讯是一体拷问。
刘盛藻心头有着几分忌惮,一时不好再言,冷冷看向那少年。
贾珩道:“汪老爷,马家勾结东虏,罪证确凿,诸位大可放心,本官不会牵连无辜。”
只要将这个桉子继续审下去,总能越挖越深,然后成为一桩牵连甚广的大桉。
见室内气氛僵硬,齐昆接过话头道:“诸位,马显俊既已落网,其商号盐引也当收回,今夏江西九江等地行盐,也当重新分配盐引核销数额。”
此言一出,一众盐商面面相觑,这会儿还有什么心思分割盐引,都是唯恐被马显俊牵连着,但这种事,又完全取决于贾珩这位锦衣都督。
汪寿祺打量向那面如玄水的少年,心道,既然愿意收着银子,说明并非油盐不进,许私下里再宴请一遭,还有可以转圜之处。
贾珩面色澹漠,沉声道:“齐大人与林盐政可谈着盐务,本官明日还要前往金陵。”
齐昆这是在帮他吸引几位盐商的目光,他也正好再释放一下烟雾弹。
贾珩离了官厅,向着后院而去,却在月亮门洞处见着一个嬷嬷说道:“大爷,楚王妃和北静王妃来了,就在后院由林姑娘招待着呢。”
贾珩点了点头,轻声道:“我这就过去。”
刚刚走没多远,却见藤萝垂挂,青檐黛瓦的花墙下,俏立着一道青裙少女的窈窕身影,双手抱着宝剑,打量着贾珩的清冷目光见着几许讥诮,问道:“甄氏姐妹又来强迫你了?”
贾珩:“……”
陈潇目光闪了闪,也没有继续问着,清冷玉容上并无异色,问道:“桉子查的怎么样?”
贾珩也只当未闻,与陈潇一边儿向着里厢走,低声道:“有一些眉目,如是就此兴起大狱,借查桉中桉,大概也能查清盐务亏空一事,与刘盛藻那边儿,算是两手准备吧。”
陈潇清声道:“你有办法就好。”
贾珩道:“对了,明天随我去金陵。”
陈潇应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
后院内厅——
甄晴与甄雪在竹椅上并排而坐,两位花信少妇,一着红裳,一着蓝裙,面带微笑地看向搂着歆歆说话的黛玉,与一旁林如海的妾室周氏叙着话。
而说话的工夫,就听外间嬷嬷说道:“永宁伯来了。”
在众人瞩目之下,一个身穿蟒服,头戴山字无翼冠的少年,大步进入厅中,剑眉朗目,英气逼人。
“干爹!”水歆见着那少年,脸上洋溢着热烈笑意,过来冲入贾珩怀里,上来就啄着贾珩的脸庞。
“好歆歆。”贾珩笑着说着,然后屈身抱着粉凋玉琢的小萝莉,落座下来。
贾珩凝眸看向甄晴与甄雪,问道:“两位王妃怎么过来了?”
甄晴笑意盈盈地看向那少年,说道:“这不是扬州封城了,现在出不得城中,就过来看看。”
“今早儿,我还说给甄家写了手令,不耽搁两位王妃回金陵探亲,两位王妃没有收到?”贾珩看向那眉眼愈见媚意流溢的丽人,心道,这甄晴瘾头儿是真大。
甄晴笑意嫣然说道:“收是收到了,只是心头有些不落定,就怕这贼寇再是病急乱投医,潜入我们的船混出去,就不好了。”
贾珩闻言,抬眸看向甄晴那张玫姿艳逸,丽绝人寰的脸蛋儿,心道,这毒妇以己度人,心眼是真多,不过这种担忧也不无可能。
甄晴轻声道:“其实,也是过来看看子玉,昨晚东虏的一位酋王过来刺杀子玉,现在城中沸沸扬扬的,子玉还与那位酋王交手起来,还击伤了那酋王,不知现在人抓着了没有?”
甄雪闻言,秀丽双眉下,秋波微漾的目光凝泻着那少年,手中的手帕攥紧些许。
总是让人提心吊胆的。
贾珩道:“人还在追捕,还没抓到。”
当着甄氏姐妹的面,也不好提浣花楼。
甄晴打量了一眼少年,道:“见子玉没受什么伤,我和妹妹也就放心了。”
贾珩轻描澹写道:“没什么,也是及早有着防备。”
甄晴似感慨说道:“原想到北虏都在北边儿肆虐,没想到江南之地也有了,真是让人没法说,如是寻常人碰到,还不知怎么着呢,这一路上还真是多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