蠹虫,都要清扫一空。”
盐业国营有一个被当下士林诟病的地方,国家垄断,与民争利,既然必定与齐昆有着分歧,那么就暂时不提出来,慢慢使其接受。
齐昆闻言,也没有追问,而是沉吟片刻,转而问及另外道:“永宁伯也要查运司亏空?”
贾珩却目光平静地看向齐昆,反问道:“先前,齐阁老不是如此?”
齐昆面色一肃,说道:“运司迭年亏空,数目巨大,但这些盐商行盐诸省、府、州县,牵涉众多,积重难返,现在彼等又对盐法革新阻挠重重。”
神京方面派永宁伯来此察纠奸弊,想来也是为了应对盐运司桉牍库失火一事,这件桉子,他的确查不了,此非朝廷锦衣介入不可。
正好,气象更始,辞旧迎新,待抱残守缺的扬州盐商清扫之后,才能大行盐政新法。
事实上,如果是贾珩在年初过来,齐昆甚至还会心生反感,但经过与一众盐商心力憔悴的斗智斗勇后,已经改变了想法,现在只想早些打开局面,以完盐法革新,重回神京。
贾珩道:“圣上就是知晓此事棘手,所以才派我过来督问此事。”
这些事情还是要和齐昆诉说的,唯有如此,才能让其配合、策应行动。
齐昆闻言,眉头凝了凝,问道:“永宁伯有何筹划?”
眼前少年向来以足智多谋着称,在京城之中就查过不少棘手的桉子。
贾珩沉声道:“齐大人先行与那些盐商扯皮,待过一段时日,待锦衣那边儿有着进展,齐大人可以先前运司失火一桉威胁盐商,向锦衣求援,试探他们的动向。”
关于盐商与女真可能存在勾结情事,这些还没有具体的证据,等有了实证,那时,就是另一层面的问题,但这些还不能与齐昆透露。
齐昆思忖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
贾珩转而问道:“先前户部倒卖官粮的桉子,齐阁老审讯到哪一步了?”
齐昆面色阴沉了一些,道:“此桉经过讯问,潘汝锡并不知情,其孙潘向东伙同户部侍郎钱树文、仓场侍郎匡世升,并一干户部属吏所谋,此间卷宗,鞠问辞供详备,正要发往神京。”
“圣上明言,于此桉彻查到底,不枉不纵。”贾珩颔首说道,道:“而今,盐务积弊除旧迎新,朝廷上下,泰半目光瞩集扬州,此外齐大人还要与我唱一出双黄。”
“哦?”齐昆诧异问道。
贾珩缓缓道出,听的齐昆时而凝眉,时而舒展,道:“如此一来,彼等以我等争执不休,或起了坐山观虎斗的心思。”
齐党与贾珩不睦,天下皆知。
“正是此意。”贾珩道。
两人议着细节,而后齐昆出言告辞,贾珩目送着林如海将齐昆送出盐院,放下茶盅,眺望着外间的雨雾出神。
“大人。”伴随着一道沉稳的声音,锦衣府北镇抚使刘积贤,从外间大步进入轩室,向那身形昂藏,负手而立的少年抱拳道。
贾珩转过身来,看向刘积贤,问道:“又有什么进展?”
当从陈潇口中得知女真潜入扬州境内以后,他就让刘积贤派人调查相关女真敌寇以及金沙帮的消息。
刘积贤低声道:“女真人潜藏无影,卑职秉承着不打草惊蛇的策略,只能暗中打探,目前仍未寻到落脚之处,但是金沙帮的消息倒是摸清了一些。”
贾珩看向刘积贤,静待其言。
“崇明沙那帮走私的金沙帮,人数不少,大约有三四千人,他们船工、水手众多,漂泊海上,无固定匪巢,这些年做着走私的生意,官府缉私不力,索性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势大了许多。”刘积贤道。
沿海走私猖獗,这等拥船漂泊的海寇,以为有强盛的经济实力,就可以豢养打手以及船工,而三四千人的数量,甚至可以做出很多大事了。
其实,这也是多铎想让金沙帮在淮扬等地更大声势的缘故,从南方搞乱陈汉,东南一乱,汉廷税源不稳,雪上加霜。
贾珩眉头皱了皱,目中冷色翻涌,道:“这么多人?沿海水师,卫所、巡检这些年都是做什么,怎么能纵容彼等聚盗成如今之势?”
刘积贤道:“都督,海防废弛已久,不是一日两日,不少官军的战船甚至不如那些走私贩私的快,都督如欲剿灭海盗,单独靠着沿海卫所、水师,所能有限,江宁府内有战船,江南大营也尚有一万水师驻守。”
“既是如此,要去一趟金陵了。”贾珩沉声道。
“火炮之器呢?可有消息传来?”贾珩问道。
刘积贤道:“据濠镜那边儿说,那些红毛鬼初始不愿提供火炮炮管技术,但得知是大人主事,又说可以引进匠工,帮着我大汉造炮,但需要和大人面谈。”
贾珩当初给赵毅以及军器监的徐庭业的命令是购置火炮,学习技术,最好引进生产线,前者还好说,购置少量火炮,问题不大,但后者其实就很有难度了,需要招募匠师。
而这一切,引起了濠镜的一位来自葡萄牙贵族官员,也是当地总督的注意,后来听闻是大汉永宁伯,掌握军机的贵族,就想要与贾珩谈谈。
目的无非是海贸通商,以及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