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圣上,微臣附议。”
杨国昌目光晦暗了下,苍声说道:“圣上,老臣以为,魏宁不如汝宁二字恰如其分,妥当周全。”
魏是古之封国,尊贵已极,小儿虽有功劳,还配不上魏字。
况且汝宁……也有“你贾子玉安分一些”的告戒意味。
施杰拱手说道:“陛下,微臣以为,封号可为永宁伯,以为我大汉世代永宁,况贾子玉少年英才,武威功绩也不应止于中原之地,而为我大汉震慑四夷。”
其实,在前明时间就有永宁伯谭广,相比汝宁和魏宁,这个封号的寓意更为广泛和美好,没有局限于一地一域,也带着深深的期许。
崇平帝点了点头,目露欣然,显然心头也有些倾向于永宁这个封号,说道:“施卿所言在理,那就晋贾子玉之爵为三等永宁伯,赐丹书铁券,追赠其母为超品诰命夫人,内阁拟旨,明发上谕。”
杨国昌面无表情,拱手应是。
韩癀、赵默也都行礼,表示谨奉诏。
崇平帝旋即,又沉吟道:“其他有功将校,也不能不赏,朕已行文兵部,升授瞿光为河南都指挥使,另晋其爵为二等将军,此外,军机处行文贾子玉,着其上报有功将校名单,酌功绩升赏官职、爵位。”
下方众臣都是拱手称是。
就这般,贾珩的封号永宁伯就这般定了下来
这时,杨国昌说道:“老臣还有一事启奏圣上。”
“哦?”崇平帝面色微异,问道。
杨国昌苍声说道:“圣上,河南巡抚周德桢、布政使孙隆、参政刘安衢殁于王事,彼等康慨就义,气节常存,如今中原大定,是否为两人追赠谥号,以彰朝廷矜恤悯怜义士,广申宣教忠孝之意?”
此言一出,在场诸位阁臣都是默然下来。
韩、赵两人自然不好反对。
崇平帝面色阴沉,冷声道:“刘安衢不提,可予以追谥,单说周、孙两人,据朕所知,两人虽言殉国,但实际是被贼寇打破巡抚衙门时,亡命于流失之中,而两人更是牵涉到河道衙门贪腐桉内,先前贾子玉弹劾河道总督费思明,对二人也有弹劾,朕正要整饬河务,这两个贪官污吏,如何堂而皇之得朝廷追谥?”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无不哗然。
竟有此事?
崇平帝对着一旁的戴权,说道:“将贾子玉所上的严参河道衙门的奏疏给几位阁老看看。”
戴权应命一声,然后将所带奏疏递送过去,下方几位阁臣传阅着,面色渐渐凝重起来。
“河道衙门相关人等贪污修河工款,以致河堤经年失修,沿岸百姓处累卵之险,如非贾子玉今日巡查河堤,一旦黄河泛滥,如之奈何?”崇平帝面色冷厉,言及最后,沉喝道。
赵默原本面色默然,闻听此言,面色一肃,开口说道:“圣上,臣以为如确有此事,诚不宜追谥,否则将来曝出彼等贪赃受贿之丑闻,流传世间,朝廷颜面何存?”
原本齐党借助为死人追谥一事,希图为自家派系谋留河南一地的官员任免,而浙党自然不会乐见于此。
韩癀也不好站着,将传阅到手中的奏疏一阖,也整容敛色,拱手郑重说道:“圣上,微臣以为还需审慎查察,不得妄追谥号。”
这样就是不同意杨国昌所言。
崇平帝看了一眼脸色晦暗不明的杨国昌,又道:“如今河南治河,查出河道衙门贪腐,清江浦的南河也应派能吏前往查察。”
杨国昌苍老面容凝滞了下,拱手说道:“圣上,左副都御史彭晔已至南河巡河,想来不久应有消息传来。”
南河总督高斌,并非是齐党中人,而与浙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或者说与两江总督沉邡关系密切。
不过,驻扎在开封的河台,却是齐党中人。
崇平帝看向杨国昌,心头不无失望,他不信杨国昌没有听懂他的弦外之音,可仍是囿于结党营私,装聋作哑。
试问,河道衙门出了这般大的纰漏,如果子玉不总督河南军政,果真如子玉所言,今年夏天一至,万一雨水丰沛,以致黄河河水上涨,以大河南北两岸河堤的破败情况,如何能行?
身居高位,心头却全无社稷,德才堪居首辅之位哉?
念及此处,崇平帝心头忽而生出一念,杨国昌在首辅位置上太久了,也该换人了。
杨国昌却不知崇平帝已生出换相之意,或者纵然知道也无可奈何,因为经过先前种种之事,其相位原就风雨飘摇。
崇平帝沉吟片刻,瞥了一眼韩癀,道:“内阁拟旨,着南下巡盐的右佥都御史于德,不必回京复命,即刻赴清江浦巡查南河河堤,其与左副都御史彭晔,两路而报,不得延误。”
原本于德和当初的户部侍郎梁元一同赴扬州督办林如海被谋杀一桉,但后面只查到了盐枭线索,扬州地面的官军对盐枭进行了清剿,而后,户部右侍郎梁元因为事涉忠顺王府皇陵贪腐一桉而被拿问,那么就谋杀林如海的桉子也就没法查下去,顺势换以巡河差事。
至于派两位都御史,而且是分属齐浙两党,两路巡河,自是以策万全。
杨国昌与韩癀两人应命称是。
崇平帝沉吟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