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蟠没心没肺笑道:“妹妹是个心思仔细的,我走之后,咱们家的皇商生意,还要让妹妹多上心呢。”
见着自家儿子脸上现出笑意,薛姨妈又是心疼又是恼怒道:“你自己不争气,就指望着你妹妹。”
心头难免叹了一口气,她家女儿的确是个有见识的。
说着,折身出了厢房。
贾珩问道:“文龙要和我说什么?”
薛蟠看向贾珩,说道:“先前,珩表兄没少照顾我,这次虽发了人命官司,但妹妹和我说了,如果不提前发举出来,将来只怕有大祸临头,只是我这一去啊,家里也没个照应,以后还请珩大哥多多看顾一下罢。”
贾珩沉吟片刻,迎着兄妹二人的目光,道:“如果是姨妈家的生意,只要本分经营,官面儿的事,不会有太多麻烦。”
其实,薛蟠有这番表现,他并不意外。
薛蟠记仇吗?
柳湘莲将他打到泥水窝里,一般人不说引以为耻,视为奇耻大辱,但也老死不相往来,但薛蟠都能心无芥蒂,与其兄弟相称,说来说去,这是一个浑人。
而且虽说是他举告了薛蟠,但按着人命官司以命偿抵的时人观念,其实也算保了薛蟠一命,而且关键在于,他前不久京营变乱时,就曾救了薛蟠一次。
就在贾珩思考的空当,薛蟠铜铃的大眼睛中,忽地淌出两行泪来,哭求道:“珩大哥,我这一去,也不知有没有个马高蹬短,家里一切都拜托珩大哥了。”
贾珩闻言,看着薛蟠,隐隐觉得哪里有一些不对,道:“文龙多虑了,你纵在五城兵马司服刑,也可定期回来探亲,在牢中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薛蟠哭道:“可总有个在眼前照顾不到的时候啊,我妈上了春秋,家里的生意也多顾及不上,我这个妹妹,年岁也不小了,先前待选的事儿又黄了,珩大哥,你看着”
“哥哥,你说什么胡话呢?”宝钗闻言,面色大窘,又急又羞,恼怒斥道。
兄长怎么能将她托付给他?
薛蟠看向宝钗,道:“妹妹,我就寻思着,珩哥儿他认识的有本事的年轻人多一些,将来给妹妹寻门好亲才是。”
宝钗闻言,愣了下,心头愈发羞恼,清叱道:“我上面有妈做主,再不济还有舅舅和姨父,这般事情怎么好怎么好劳烦珩大哥。”
说到最后,已是羞红了脸蛋儿。
薛蟠忙道:“妹妹啊,我可听说了,哪怕是姨父,也是托了珩兄弟操心大姐姐的婚事来着。”
舅舅什么情况,他又不是不清楚,刚刚倒了大霉,连官儿都没了,上哪儿能妹妹找好亲事?
贾珩道:“薛妹妹的婚事,自有姨妈作主,再说倒也不用太急,文龙,这些你不用太担心了。”
宝钗闻听少年之言,雪腻脸颊忽地一顿,不知为何,原本有着几分羞意的芳心深处涌起一股没来由的酸涩。
薛蟠叹了一口气,也不再说什么。
贾珩道:“文龙,这次对你也是一次警醒,若是旁的案子,使些银子总能了结,但人命官司,非同小可,等你三年出狱之后,也要仔细了。”
薛蟠听着贾珩叮嘱,脸上神色变幻,又是长叹一声,道:“我当初也没想到打死他的。”
贾珩点了点头,宽慰几句,然后看向一旁的宝钗,出了厢房。
“妈呢。”宝钗问着一旁的莺儿。
莺儿道:“姑娘,刚才老太太着人来唤,太太就往老太太院落了,说等会儿姑娘也要过去。”
宝钗张了张嘴,看向一旁的少年,轻轻叹了一口气。
一时间,厅中就剩下贾珩与宝钗二人。
贾珩看向那肌肤晶莹如雪的少女,道:“妹妹,可否单独谈谈?”
宝钗心尖一颤,抬眸看向对面的少年,不言不语,螓首点了点,绕过一架屏风,挑开棉绸帘子,来到自己所居厢房。
“珩大哥,坐。”宝钗招呼了一声,自己则坐在帏幔支起的绣床上。
宝钗的闺房布置的颇为简素,尤其是墙上不见太多字画,墙壁雪白,恍若雪洞一般。
贾珩落座下来,看向那娴雅而坐的少女,问道:“妹妹在怨我?”
宝钗闻听此言,却如遭雷殛,杏眸宛如凝起水露,轻轻摇了摇头。
贾珩道:“妹妹可是觉得我不近人情?”
宝钗粉唇翕动,白腻如雪的脸蛋儿上现出认真之色,道:“哥哥作出那般祸事来,珩大哥尽力了。”
贾珩道:“妹妹这几天似在躲着我?”
听到一个“躲”字,宝钗娇躯颤了下,琼鼻忽地一酸,杏眸中已有点点泪光泛起。
贾珩问道:“妹妹这几天是不是在想,为什么偏偏是我,将文龙的案子揭出来?”
“珩大哥是在救哥哥,我知道的,若不是珩大哥,哥哥他来日”宝钗柔声说着,声音就有几分哽咽,偏过螓首,梨花带雨。
她也不知为何有心口发痛。
看着已是泪珠盈睫的少女,贾珩神情默然,近前,递过去一方手帕。
宝钗抬起螓首,看着那身着蟒服的少年,目中的怜惜,伸手接过绢帕,轻轻道了一声谢,擦拭着脸上眼泪,只是泪珠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