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少年,杏眸中带着几分慌乱,竟有一种在眼前之人不着寸缕的赤裸之感。
只是转念一想,这等年轻俊彦,于宦海沉浮的少年权贵,原就善察人心。
看着那双莹润如水的杏眸,贾珩道:“妹妹不要放在心上,只是一时感慨而已,并无他意。”
他其实也只是见宝钗,试探了下。
宝钗一时默然,轻声道:“珩大哥说的是,若我不知不明也就罢了,偏我又读了书,知了事,明了理。”
贾珩闻言,默然了下,道:“然而,又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随波逐流,浮浮沉沉。”
宝钗抬眸看向对面的少年,对上那双沉静如渊的眸子,一时有些失神。
心头不知为何,想起了一句话,知音难觅,知己难求。
心头忽地涌起一股怅然若失。
其实二人此刻的对话,虽然谁都没有涉及具体事务,但其实都心照不宣。
而这也是贾珩与宝钗头一次独处闲谈。
贾珩称赞宝钗才情世高,懂事明理,但偏偏是女儿身,那结合着薛蟠的一些呆霸王事迹,就是家有愚兄,不能顶门立户,妹虽有才,却不好展露分毫。
宝钗轻轻叹了一口气,抿了抿樱唇,欲言又止。
贾珩道:“妹妹,是个有志向,有见识的。”
其实,宝钗的那句“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就已见性情。
还有原着中元妃省亲之时,宝钗对宝玉说的,“上面那个穿龙袍的才是你姐姐呢。”
宝钗明眸微动,看着少年,轻声道:“生来女儿身,为之奈何。”
也是经常读着贾珩的三国话本,此刻半文半白之语,其实有着几分莫名的意味。
贾珩默然了下,叹了一口气,道:“好了,不说这些了,妹妹就送到这边儿罢,外面冷,仔细别着凉了。”
聊天就不能一直聊,就要有意犹未尽之感。
宝钗杏眸盈盈波动,抿了抿樱唇,轻声道:“那珩大哥慢走。”
贾珩“嗯”了一声,再不多言,提着灯笼向着宁国府而去。
望着远去的少年背影,一直待贾珩提着的灯笼光芒彻底不见,宝钗伫立着,心底那股怅然若失的心绪再次涌来,并有一股缱绻不散的孤独。
用后世的话,明明已经打开了谈兴,结果贾某人直接走了。
莺儿近前,轻声道:“姑娘,这边儿冷,回去罢。”
“嗯。”宝钗应了一声,也收起了心头的缠绵悱恻的心绪,在莺儿的相陪下,回到所居厢房。
“人送过去了?”薛姨妈问道。
“送回去了。”宝钗点了点头,落座在一旁的椅子上,这时,莺儿递上一杯香茶。
薛姨妈感慨道:“珩哥儿,人还是不错的,虽性子清冷了一些,但真正遇着事儿,也不是含湖。”
宝钗闻言,杏眸抬起,轻声道:“妈先前可不是这么说的,还说人不上心的。”
薛姨妈脸上现出不自然,道:“我那不是惦念着你哥哥嘛。”
宝钗目光失神片刻,眼底似倒映着方才的少年身影,轻声道:“人家能做得这般大官儿,心胸自是不同常人的。”
薛姨妈道:“可不是,刚刚和你哥哥说了会儿话,珩哥儿现在是愈发厉害了,这般年纪,就已官居二品,这下又受着宫里重用,以后前途愈发不可限量了。”
宝钗轻声说道:“说不得以后有封侯的一日。”
薛姨妈闻言,面色一顿,道:“这是怎么一说?”
宝钗道:“妈可知道冠军侯?”
薛姨妈:“???”
宝钗轻声道:“前汉时的人物,未及弱冠,就得以封侯,如按着珩大哥这般势头,再过三五年,纵为公侯也说不定。”
薛姨妈闻言,皱了皱眉道:“这封侯不是容易的吧?这又不是开国时候了,再说你舅舅为一品武官,先前也没说封侯,可见封侯太难了,这都是没影儿的事儿。”
宝钗并不分辨,只是暗暗摇头。
她舅舅年过四十,方得起用,但前天又出了那么一档子事儿。
薛姨妈说着,看向宝钗,叹了一口气,说道:“这珩哥儿虽没有封侯,可这般年纪,也算是年少有为了,不想早早就成了亲,不然”
宝钗被薛姨妈意有所指的话语,说得脸颊染绯,轻声道:“妈,珩大嫂子品容一等一的,人家两个也算是天造地设。”
薛姨妈道:“为娘也没有说不般配,只是珩哥儿媳妇真是福气好,找到了一个好夫婿,年纪不大,就这般大的官儿,乖囡比着人家也不差,将来也得找个好归宿才是。”
由不得薛姨妈没有这等感慨,纵观神京城中的年轻子弟,哪一个在贾珩如此年纪,位高爵显,薛姨妈如果不生出一些艳羡、嫉妒的念头,反而不合人情了。
只是贾珩家有娇妻,薛家之女自是不好去给人做妾。
“妈越说越不像了。”宝钗秀眉微蹙,嗔怪说道。
薛姨妈笑了笑,拉过自家女儿的手,坐在床榻上,说道:“又没旁人,咱们娘两个关上门说这些体己话,也不怕外人听了去,我的乖囡,这品容气质,一看也是个有福气的。”
宝钗芳心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