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轻声道:“也不知珩哥哥现在怎么样了。”
此言一出,几人看向探春。
元春秀美双眉下的美眸,思索之色涌起,道:“三妹妹,你觉得珩弟那边儿”
探春柔声道:“这么久了,如果出事早就出事了,想来这会儿珩哥哥那边儿已占了上风。”
黛玉、湘云闻言,点了点头。
宝钗眺望着远处,紧紧捏着手帕,一颗芳心也悬了起来,既有为自家兄长牵挂,又有
就在这时,林之孝家的从外间跑进堂中,道:“老太太,太太,外面的兵马散开了一些。”
“这是怎么说?”贾母又惊又喜,问道。
婆子解释道:“听说神京城城门,在午饭前就已被五城兵马司和锦衣府的缇骑接管了,外面的乱子,似乎也没了。”
贾母闻言,长长出了一口气,念着佛号,道:“好,好,现在还有没有说禁着让打发下人去街面打听?”
“这个倒不禁了。”那婆子开口说道。
薛姨妈正自愁容满面,闻听此言,连忙道:“老太太,得让人打听打听蟠儿和他舅舅的安危才是啊。”
贾母转头看向凤姐,说道:“凤丫头,吩咐人去打听打听,宝玉他舅舅府上,还有珩哥儿,现在都在哪儿呢。”
凤姐应了一声,回头对周瑞家的吩咐道:“让兴儿,旺儿,多带一些小厮,出去打听打听。”
“这就去。”周瑞家的应了一声,匆匆走了。
凤姐转头宽慰着贾母,道:“老祖宗,京城既然没什么乱子了,想来这漫天的乌云,也快散了。”
其他,李纨也来劝说,厅中众人的的神色都和缓了一些。
唯薛姨妈脸上忧色不减丝毫。
就在几人说话之时,却听得外间又来得一个婆子,挑开棉被帘子,道:“老太太,太太,外面的兵说舅老爷家出祸事了,表少奶奶领着表小姐,这会子要逃到府上来避祸。”
荣庆堂中众人闻言,面色倏变,心头一惊。
什么叫祸事?还有避祸?
“这不会再将乱兵引过来罢?”凤姐身后的一个婆子,吓得面色苍白,禁不住颤声说道。
贾母、王夫人、薛姨妈、凤纨:“”
凤姐镇定了心绪,问道:“人在哪儿呢,带得家卷多不多?”
“就在门外,就两个人,让五城兵马司和锦衣府的人护送着过来的。”那婆子接话说道。
原来在王子腾家中被乱兵冲击以后,王义媳妇儿与其女王姿躲在地窖中躲过一劫,等到了五城兵马司兵丁以及锦衣府缇骑的营救。
因为王宅已然是血流成河,尸体遍地,王义媳妇儿只好挽着孤女,在救人的五城兵马司小校以及锦衣府缇骑的护送下,前来投奔荣国府。
贾母闻听有五城兵马司以及锦衣府缇骑护送,先是愣怔片刻,继而放下心来,道:“那想来没什么事了。”
凤姐叹了一口气,道:“老太太,由珩兄弟的兵马护送着,乱兵必是没有了的,将人迎过来罢,也不知舅舅家里出了什么祸事。”
乱兵冲进宅邸,还能好?
只怕已是人间地狱。
王夫人脸色苍白,急声道:“赶紧迎进来。”
贾母也说道:“都是老亲,让她们来府上躲躲也是应该的。”
那婆子转身去了。
不多一会儿,就领着一个面如死灰,惊魂未定的妇人,以及一个花容失色的小姑娘,入得荣庆堂。
“义哥儿媳妇儿。”王夫人率先离座,急声唤着,拉过王义媳妇儿的胳膊,问道:“这是怎么了?”
王义媳妇儿钗横鬓乱,面现惶惧,一见王夫人,眼泪夺眶而出,哭诉道:“姑妈,家里让那些杀千刀的乱兵”
话说不完,已然泣不成声。
但还是断断续续将王宅所遭的兵劫叙说出来。
男女老幼,几乎鸡犬不留。
就连她的婆婆,也遭了乱兵毒手,整个王宅血流成河,腥气猎猎,短时间甚至不能居住。
如非她见机得快,领着自家女儿,躲进地窖,撑到近午时分,才听到外面传来官军与贼寇的厮杀声,之后听到官军呼唤,她们母女才逃出生天。
听完王义媳妇儿叙说完如“噩梦”般的经历,王夫人身躯晃了晃,嘴唇哆嗦,哭道:“怎么会这样啊。”
薛姨妈同样听着王义媳妇儿叙说过王家的惨烈之事,一颗心直往谷底沉去,拉住王义媳妇儿另外一个胳膊,急声问道:“你公公他人呢?还有蟠儿,你见着蟠儿了吗?”
王义媳妇儿泪痕满面,抽泣说道:“没见着,路上听人说,公公大营调兵去了,文龙表弟只怕也凶多吉少啊。”
薛姨妈闻言,犹如晴天霹雳,身躯晃了晃,目光失神,几乎要瘫坐在地,哭道:“文龙,文龙他不会出事儿的啊。”
宝钗连忙与一旁的丫鬟扶住薛姨妈,脸色哀痛,宽慰道:“妈,兄长吉人自有天佑,不会有事儿的,不会有事儿的。”
薛姨妈面色一顿,喃喃说道:“是,是,蟠儿他吉人自有天佑,一定会没事儿呢。”
转而,又勐地想起一事,道:“你舅舅既去了大营,必是去救他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