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照顾。”
他正在想怎么垫话,将元春出宫一事提出来。
宋皇后笑道:“昨个儿让她过去传口谕,你们家里都见着了吧。”
贾珩叹了一口气,道:“见是见着了,亲人相见,方慰相思之苦,稍序天伦之乐。”
宋皇后闻言,玉容微顿,也不知想起什么,轻声道:“她在宫里一晃眼是有不少年月了,宫内外隔绝,亲眷不便相见,苦了她了。”
说着,看向侍立的元春,目光在少女端丽、妍美的脸蛋儿,上盘桓了下。
贾家将女儿送入宫中,用意不问可知。
但陛下这二年清心寡欲,连她都少承恩露,在这宫里,哪里有着旁人的位置?
不过,若是赐给然儿
宋皇后心念及此,凤眸眯了眯,思忖道,“以然儿与贾家联姻,许也不错?”
贾珩见宋皇后目光在元春脸上思索,又时而瞥向了一旁品茗的魏王,心头一凛,连忙道:“说来,今儿个还是大姐姐母舅王节帅儿的生儿,这等家眷生辰、寿诞,大姐姐这些年也是没赶上一遭儿的。”
宋皇后闻言,果是被吸引心神,轻声道:“王节帅?可是管着十二团营的京营节度使?”
贾珩点了点头,朗声道:“王节帅如今得圣上信重,管领着十二团营,圣上有意整军经武,振奋有为,这也是最近朝廷正在商议的大事。”
这自是在点宋皇后,现在天子正全力整军,你现在让京营节度使的外甥女赐给自家儿子,这不是在添乱?
就不怕引得天子不满?
真要拉拢贾家,也该是天子册封元春为妃。
而魏王陈然还不够格,除非天子授意,但这基本和确立东宫嗣子,也没什么两样了。
但,崇平帝富有春秋,现在双日悬空的朝局才理顺,如何会给自己添乱?
至于进言崇平帝纳元春,他就不信宋皇后上赶着给天子找小三,京营节度使,再加一个他,元春入宫,这娘家势力可太强横了。
“所以,原著封妃,应该是天子的意思,欲先取之,必先予之。”
魏王陈然接过话头,道:“京营是需整顿了,听说你上次离京剿寇,就查了不少空额?”
贾珩道:“上次,清点京营,吃空额近半,剩下也是老弱病残,已到了不整顿不可的地步了。”
宋皇后这边厢,玉容微顿,美眸之中闪了闪,将心头那一丝想法掐灭。
“陛下肯定不会见得贾家嫡女许配给然儿,还有,这贾珩似也不愿。”
宋皇后凝了凝眉,心头就有些可惜。
贾珩见宋皇后面色变幻,想了想,觉得继续拖延下去,夜长梦多,不若当机立断,道:“臣实有一不情之请,望娘娘垂怜。”
还是不能寄希望于宋皇后的知情识趣,万一这位贵人,非要冒着风险撮合元春和其子,就算没有魏王,还有梁王。
虎姐岂能嫁犬子?
宋皇后柳叶眉之下,凤眸微闪,看向对面的少年,丹唇轻启,轻声道:“子钰有何不情之请?”
贾珩道:“娘娘,元春大姐姐年近双十,与家中父母、姊妹骨肉分离倏忽数载,昨日重逢,执手泪眼相望,臣看着都不落忍,前人言,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臣还请娘娘垂怜,能否放归大姐姐回家,与双亲共叙天伦。”
年近双十,自是有意将年龄说大一些,至于天伦之乐,这是孝道人伦。
宋皇后一时默然。
几乎可以断定了,眼前这少年不想再将贾家女与皇室有着姻亲。
念及于此,这位丽人心头就有些异样涌起。
这时,元春近前跪地,少女的脸上面带悲戚,道:“娘娘,奴婢自十一岁入宫,倏尔已有八九年,昨日归家之时,父母姊妹几不敢相认,还请娘娘垂怜,让奴婢侍奉双亲,以全孝道。”
宋皇后见此,轻轻叹了一口气,道:“难为你这番孝心。”
但一时,仍未表态,让人拿捏不住什么心思。
咸宁公主陈芷,放下手中书稿,轻声劝道:“母后,女儿瞧着也不落忍,宫中有不少宫女,多是孤苦伶仃,缺衣少食,这才进宫以谋生计,但元春出身名门,自幼进宫,别离父母兄弟,少得相见,如今年岁渐大,也该放归与家人团聚了。”
贾珩闻言,心头一振,抬眸看了一眼陈芷,倒没想到这位咸宁公主,竟替他说起话来?
魏王陈然,这会儿,同样开口说道:“五妹所言甚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不待,贾氏女既有此孝心,儿臣以为该成全才是。”
许是因为方才贾珩的善意态度,让这位王爷产生了一种错觉。
宋皇后默然片刻,柔声道:“本宫也并非不能体恤下情之人,等用过午宴,让元春随着子钰出宫还家,与双亲团聚吧。”
既人家不愿在宫里,再强行羁绊在此,反而是平添怨怼了。
贾珩朗声道:“臣谢过娘娘恩典。”
心头这才松了一口气,刚刚虽然冒着一定风险,但其实还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因为,宋皇后本来就是在设宴拉拢于他,那么还有什么比得上,应他所请,将元春放归家中,与双亲团聚,更能施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