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接过话头,说道:“邸报上说,珩哥哥用了围堵、招抚之策,少华山不少屈身事贼的百姓,已经向朝廷投诚。”
贾珩的剿寇,倒未有多少悬念,甚至十分顺利,从剿平石鼓山之寇以后,又向少华山进剿,在进兵之途,前后封堵,压制少华山贼寇的活动区域。
因为时近寒冬,缺衣少食的贼寇,在山上根本苦熬不住。
贾珩又着俘虏贼寇在山中呼喊,“首恶必办、胁从不问、立功受赏”的口号,颇是瓦解了贼寇的抵抗意志,不少贼寇下山向官军投诚。
贾母笑了笑,说道:“那就还好,我还想着别耽误了过年呢。”
探春笑了笑,道:“珩哥哥带着京营一万多大军剿寇,剿平那些贼寇,自是如探囊取物,再说一时牵绊住手脚,怎么也不至于耽误过年,纵然将校为王事忙得年都顾不上,总要考虑下面的兵卒才是的,否则人心思归,肯定是要影响士气的。”
凤姐丹凤眼看了一眼探春,清笑道:“瞧瞧,又是士气,又是人心思归的,三妹妹自从跟着珩兄弟写什么文书之后,对这军营里的事儿,倒是越来越有见地了。”
众人闻言,都是轻笑了起来。
却把探春弄得多少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也是看得多了,才知道一些。”
见众人三两句话,又是将话题转到贾珩身上,王夫人脸色笑意凝滞了下,只觉吃了苍蝇一样。
又是那位珩大爷!
他怎么就不战死在外面!
还有三丫头,养了她十几年,还抵不住跟人家几天!
大明宫,偏殿,书房之中,冬日午后的柔和阳光落在条桉之上。
崇平帝手中拿着奏疏,正在执笔批阅着。
“戴权,贾子玉的奏疏过来了吗?”崇平帝忽地停了笔,抬起头,问着一旁的戴权。
戴权笑道:“陛下,昨个儿贾子玉才递来的奏疏,说是这两天要班师还京呢。”
自贾珩离京之后,连战连捷,奏疏不停。
这奏疏因为并未经通政司呈递,而是由锦衣府的人呈送,直达御前。
怎么说呢?
几乎两三天一封,都快成日记了,不仅是捷报,还有一些感慨以及随笔,倒是有些像思想动态的汇报。
比如对三辅百姓民生困顿、贼寇屡禁不绝的看法,忧国忧民与真知灼见,共同洋溢于字里行间。
如果没有成绩和喜讯,这种频度的奏疏,就有些让人心烦,但配合着不停传来的捷报,以及昨个儿急递而来的少华山贼寇主力全部覆灭,再加上贾珩对民生、治安、兵务的政论思考。
这奏疏就显得情真意切、字字珠玑,将一个拳拳之心而又不乏智谋才略的能臣、直臣,跃然形于纸上。
甚至,崇平帝还产生了一些,嗯,类似后世女人等“情书”的期待。
最近不久,贾珩更是提出“整顿盐务、刷新吏治、裁汰旧军”的必要性和关联性,从轻重缓急上,提出三者应该同时推进,并行不悖。
嗯,如车之两轮,鸟之两翼,不可偏废。
这一论断,不仅左证了崇平帝的决策,也给予了其施政信心。
这本就是崇平帝在心底隐隐成型明年的新政策略。
崇平帝点了点头,温声道:“朕都快忙忘了,他说可班师一部回京,另外还留下一部军卒,帮助华阴受雪灾之民,建造房屋,以避风雪。”
戴权轻声道:“贾子玉好像说,这是军民互助,以为鱼水之情。”
心头暗道,贾子玉这奏疏两三天一封,几乎快成陛下睡前必读之物了。
崇平帝笑骂道:“你这老阉货,也知道什么叫鱼水之欢?”
戴权脸上的褶子也是笑开了一朵朵菊花。
崇平帝收了笑容,眺望远处,喃喃道:“贾子玉,明后两天应该就回京了。”
戴权道:“若是日夜兼程的行军,明儿个这时候应该就到了。”
就在君臣二人叙话之时,忽地,外间内监禀告道:“陛下,京营节度使王子腾在外求见。”
崇平帝闻言,愣怔了下,道:“王卿这是从西北回来了?宣!”
王子腾查边去得主要是延绥、固原、宁夏一线,前者原在陕省境内,而后二者则远一些。
不多久,王子腾虎步生风,入得偏殿,跪下行礼,道:“微臣,王子腾见过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岁。”
“王卿平身。”崇平帝面色和缓,笑了笑道:“戴权,给王卿搬个绣墩。”
王子腾谢恩起身,听着崇平帝的语气,见龙颜欣悦,心头也松了一口气。
君臣寒暄两句。
王子腾道:“圣上,微臣查三边防务,点检关隘、烽候,现汇总一疏,还请圣上御览。”
说着,从袖笼中取出一份奏疏,双手举过头顶。
戴权这边儿就是接过奏疏,折身,递给崇平帝。
崇平帝接过奏疏,翻开,凝眸读着,眉头渐渐皱起,冷声道:“三边兵制,竟败坏至斯?”
“圣上,经臣明察暗访,三边军将吃空额近四成,臣观之都觉触目惊心,难以置信。”王子腾面色凝重,沉声说着,但眼底却有一丝得意,他为了弄清这些数字,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