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荣国府,荣庆堂中
当凤姐来到贾母房中时,面色一愣,却是发现王夫人也在,还有一脸愁眉苦脸,不知如何自处的贾政。
王夫人此刻坐在贾母身旁,叹了一口气说道:“老太太宝玉他大伯这把追回的亏空银子都拉到他府上,我也不知道什么个情况,我也不敢问,”
王夫人虽然看着平素与世不争,但并不意味着不会摆理,只是不像邢夫人那般盛气凌人,弄得人憎鬼厌。
贾母脸色也有几分不悦道:“公中的银子自是要归到公中怎么能拢到他屋里?”
这时,抬头见凤姐进来,就是招呼道:“凤丫头。”
凤姐进入厅中,脸上也不见往日那满面春风的笑意,说道:“老祖宗。”
贾母皱眉道:“你不是派了小厮跟着你公公的吗?”
凤姐叹了一口气,道:“我的老祖宗旺儿带着几个小厮去了,被大老爷打了个耳光撵了回来大老爷说是等我用银之时再去他院里支取,我这个做媳妇儿的又能说什么呢。”
贾母一听心头愈发生气道:“来人唤大老爷、大太太过来!”
也不知是不是和某人学的贾母现在都不喊什么“谁家媳妇儿”等婆子,而是一声来人。
这时林之孝家的就应了一声去唤贾赦夫妇去了。
至于为何还要唤上邢夫人,自是方便贾母骂人!
比如什么下作的小娼妇,又在一旁挑唆着爷们儿无事生非之类的现成话。
不多时,贾赦和邢夫人二人进入荣庆堂,规规矩矩向贾母行了一礼。
贾母冷着一张脸道:“查账查出的公中银子,你拉你院里,怎么一回事儿?”
贾赦淡淡笑道:“母亲容禀,府里先后出了吴新登、单大良这样的欺主刁奴,才出了这么大的亏空,儿子寻思着,如果银子送到府里,难免不会又出这样的奴才来,儿子那府里有专门的账房先生管账,不会出这等家贼窃盗的事儿。”
对老太太的恼火,他已有所预料,甚至谁拱的火,他都知道!
贾赦念及此处,余光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王夫人。
他这个弟妹别看平日里吃斋念佛不争不抢的样子,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好在哪怕收回去银子,也能昧下一些金石器玩,古董字画来。”
他本来就打得是这个主意,能将银子落在自己手里更好,落不到也没事儿。
经他手变卖古董字画、金石器玩,还不是他说多少是多少!
贾母冷笑道:“可真是替我着想了,只是府里这一家大大小小,好几百口子,都张着嘴,冲谁要?”
贾赦笑道:“这个不用急,让琏哥儿媳妇儿到我那边儿支取就是了。”
“让你那支取?”贾母轻笑一声,说道:“好,现在给我支二十万两银子来!”
贾赦:“”
邢夫人忍不住问道:“老太太,您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贾母冷笑一声,道:“回金陵去!怎么,你还想让我和鸳鸯一路要饭回去?好,我们现在就走!”
说着,拄着拐杖,作势欲走。
贾政闻言,在一旁就是噗通跪地,道:“母亲,是儿子不孝。”
王夫人见此也是离椅、跪下,而后是呼啦啦,荣庆堂中跪下大一片。
贾赦脸色变幻,心头一股憋屈涌出,也只能跪下,道:“母亲何出此言?让儿子于心何安?”
邢夫人也是跪下。
暂且不提荣国府因为贾赦将追回的银子拉至自家院子,为之闹得两房鸡飞狗跳,明争暗斗。
却说贾珩这边儿,待夜幕降临,锦衣府中,一片灯火通明,人头攒动。
天一擦黑,贾珩重又悄悄来到锦衣府,和陆纪二人汇总情报。
官厅之中,听完几位锦衣千户的禀告,贾珩面色冷峻,说道:“诸位,三河帮的情报几乎差不离了,剩下的就是那些执事,弟子等一干头目。”
不得不说,当锦衣府全力运转起来之后,侦知三河帮一应帮众的效率出奇之高。
起码现在副舵主以上的头目,都基本做到了皆有掌控。
“大人何时收网?”一个锦衣千户抬眸问道。
贾珩道:“再等等,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大家不要轻举妄动。”
什么时候动手,这等机密之事,需得一个突然性。
正在说话间,忽地曲朗从外间进来,拱手道:“大人,二当家潘坚似有异动。”谷坖
“走,出去说。”贾珩皱眉说着,举步出了官厅,站在廊檐下,问道:“什么异动?”啧娃哭着说他背叛你说在梦里
“潘坚今日傍晚儿去了金美楼,然后没多久,三河帮三当家黄卓也去了金美楼,而后两个人没多久,一起出来。”曲朗面色现出一抹狐疑,说道:“在以往探事情报中,潘坚其人一向昼伏夜出,白天根本见不着人,晚上就留宿在三河帮五当家黎九娘的场子中,现在白天风风火火往金美楼而去,有些异常,而且出来的时候,脸色铁青,还和黄卓有了几句争吵。”
贾珩隐隐觉得这其中有些不寻常,沉吟片刻,道:“金美楼,伱们的人能不能偷偷潜进去看看,许是有什么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