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倒还捏着鼻子认了贾珩的族长之名。
贾母道:“珩哥儿是个帮忙的,已经打发了凤丫头去询问赖大了。”
这也是贾母认为妥当之事,因为凤姐既是贾赦的儿媳妇,又是王夫人的内侄女,由其从旁协助最为合适不过。
贾赦道:“凤丫头自是个伶俐人,只是,这是我们自家的家务事,让族里介入,总有些说不过去。”
贾母闻言,说道:“你想查账?”
她这个儿子,一听银子就坐不住,这还没查出多少亏空呢。
贾赦道:“东府里的事咱们管不了,西府里,儿子先过过账,若是自己能查的,也就不好劳烦人家,母亲说是吧。”
贾母闻言,一时就有些迟疑。
不过想了想,似也觉得并无不妥。
查账,谁查不是查?
念及此处,贾母想了想,说道:“先把账簿过过吧。”
贾赦得了允准,心头大喜,说道:“母亲,儿子这就去了。”
说着,就是和邢夫人以及王善保家的等一干婆子丫鬟,风风火火离了荣庆堂。
待贾赦离去,探春拧了拧秀美双眉,思忖道:“这账簿,恐怕不是那般好查的。”
但这是长辈之事,她年岁小,并不好多嘴。
贾母道:“鸳鸯,你也去东府看看珩哥儿那边儿的情况。”
她心中也有几分好奇,这珩哥儿查东府里的账,能查出多少亏空来,还有打算怎么处置赖家。
鸳鸯应了一声,起身走了。
却说贾珩领着十个锦衣卫,就是向着赖家而去。
此刻时间还早,崇平帝说让他回去恭候旨意,但内阁所拟的封爵诏旨堂堂正正,程序就是繁琐一些,需得行之六科,明发中外,所以这段时间就可先制住赖家。
赖家也居住在神京城,宅邸在离宁荣街几道街的永宁坊,隔得倒也不远。
贾珩着焦大带着小厮看好赖大,而后就带着两位锦衣府的账房先生拟定的账簿,在曲朗以及十个锦衣卫的扈从下,骑上快马,前往查抄赖家。
永宁坊赖宅
这是一座占地广阔的宅子,朱檐碧甍,雕梁画栋,比之宁荣二府要小一些,但在神京城中也非家资数十万贯不能置买。
门口竟也有着两个小厮,坐在长条凳上,磕着瓜子,闲聊着。
“唏律律”
忽在这时,数骑哒哒而来,风驰电掣,马上锦衣少年一拉缰绳,人吼马嘶,就是惊得门口的小厮霍然站起,目光惊恐地看着一群着飞鱼服、绣春刀的官差。
“你们是什么人?”小厮壮着胆子。
贾珩翻身下马,按了按腰间的绣春刀,看着几乎是小一号的荣国府,冷声道:“此地可是赖府?””是赖府,这位大人啊”小厮战战兢兢回着,忽地就是一声痛哼。
却是贾珩一鞭子抽在小厮身上,冷喝道:“去后院,让赖家嬷嬷,媳妇儿,全到前院花厅来!”
“曲百户,先着两个人堵了后门,别让他们跑了!”贾珩对着一旁的曲朗说道。
曲朗应了一声,转身指挥着两个锦衣卫,那两个锦衣卫就是打马往后门去了。
而后院之中,赖嬷嬷正在用着早饭,由着孙子赖尚荣以及赖嬷嬷的两个媳妇儿陪同说话。
因为昨天宴请傅试,至亥时方还,赖嬷嬷睡得晚一些,早上到了陈。
这位嬷嬷身上着淡紫色绸衫,面皮白净,头发打理的整整齐齐,保养的很是得当,六十出头的人,皮肤竟不见太多皱纹,显然平时是以珍珠磨粉。
孙子赖尚荣陪着一同叙话。
赖家两个媳妇,赖大媳妇儿说道:“老太太,那傅试怎么说?”
赖家也不知是什么心理,不仅仅在住所完全“山寨”荣府,就连私下里的称呼,也大抵是老太太、太太、奶奶,如无意外,再过几年,还要再学荣府给贾琏捐个同知一般,给赖尚荣捐个知县。
赖嬷嬷拿起象牙筷子,夹起一个香菇,放在前明宣德窑的一个瓷碗儿,轻蔑一笑说道:“还能怎么说,傅试也是个见钱眼开的,收了钱,满口答应下来,今天晚上想来就能见见牢头,到时候多使一些银子,先保住升儿一条命,让他去金陵去,等过几年风头松了,再接过来就是了。”
赖二媳妇儿面色憔悴,闻言,目中忧色方去,说道:“老太太,让您多费心了。”
“升媳妇儿,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升儿他也是受了东府珍哥儿的牵连。”赖嬷嬷劝慰说着,道:“如果不是那位许府尹是个油盐不进的,升儿这段时间的苦都不用吃的。”
赖大媳妇儿皱眉道:“现在东府里那位以旁支儿成族长,得了意儿,西府里都畏着他,昨天还摆了饭,迎接那东府里的。”
“他们贾府那边儿爷们儿窝里斗的厉害,偏偏牵连到我们家!”赖嬷嬷闻言,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转而看向一旁的赖尚荣,目光慈祥,说道:“尚荣啊。”
赖尚荣笑了笑道:“祖母。”
“祖母这次四处求告无门,也算是明白了,咱家没个官身是不太行啊,等过几年,你再大一些,祖母给你捐个官儿出来。”
赖尚荣闻言,心头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