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庆凯旋荣府排家宴,见金钗贾珩起……怜心(1 / 2)

荣庆堂中

贾珩望向黛玉,对这位林妹妹,他更多的是好奇。

因为红楼梦采用了一种只描摹其神韵,而不具其形神的手法,去描写黛玉。

哪怕曾用晴雯的容貌,去稍稍映衬一下黛玉,也无法去完全映照黛玉的面容。

因为作者就用了一种十分高明的手法,既要给文字以充分的想象空间,那就不能用具体的比如描摹凤姐的“丹凤眼、柳梢眉”的方式去形容五官。

但也不能用太过漂浮云端的文字,如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这又会给人以无法想象真切之感,反而一个不好,就会有三分讥诮,三分薄凉,四分漫不经心饼状图的滑稽之感。

因此,似蹙非蹙罥烟眉,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病若西子就显得多一分则赘余,少一分则残缺的感觉。

对黛玉的眼型、脸型并无细致描绘。

“可卿虽兼钗黛之美,但真正的钗黛”贾珩眸光微动,将一双沉静目光落在黛玉脸上。

恰在这时,一旁的贾母也因为凤姐的打趣,笑了笑,顺势介绍到黛玉,“这是你林妹妹,她家是姑苏人。”

宝玉这边厢被凤姐打趣着,嘴巴翕动了下,将到嘴边的话又是咽了回去。

贾珩点了点头,看向稍稍偏过螓首,一剪秋水明眸盈盈波动的黛玉。

黛玉此刻着白底大花领子对襟印花褙子,白色圆领袄,下着大红撒花百褶裙,梳着小垂髫髻,齐眉穗,这是一种类后世空气刘海儿,更显娇小可爱,手中捏着一方粉红手帕,肤色白腻,步摇鬓下的脸颊白里透红,娇小的耳垂上似配着耳钉,在烛火映照下,反射着晶莹光泽。

小小少女,已现清丽雅黛之芳姿。

黛玉被注视着,弯弯眼睫微垂,樱唇轻启,说道:“珩大哥。”

心头闪过一抹异样之感,是羞恼混合着气结。

因为,对面少年目光太过灼耀、锐利,她竟有一种剥光看穿的感觉。

如果不是知道少年性情端方,凛然难犯,此刻的黛玉几乎想要说一句个儿郎目光灼灼似贼。

贾珩默然片刻,忽而道:“这个林妹妹,我是见过的。”

贾母、黛玉、宝玉:“”

“几天前,在垂花门前,远远瞧见一眼。”贾珩瞥了一眼宝玉,轻声说道。

黛玉不愧是金陵十二钗之首,可卿虽兼钗黛之美,但只是撷两人一二特性,钗黛都是具有着独属于她们的那种深刻之美。

这边厢,宝玉如中秋明月的脸盘儿,已然又白又红,目光震惊地看着贾珩,也不知是不是在担心少年口中说出,“西方有石名黛,妹妹眉尖若蹙,不若以颦颦二字为妙”之类的骇人言语来。

贾珩眸光敛去了锐利,渐至温润,道:“林妹妹看着身体娇弱了一些。”

黛玉迎着少年的目光,玉容倒是现出也知是羞怯还是,说道:“生来体弱多病,略有些不足之症。”

“那你要好生调养才是,少思虑以养其神”贾珩说着,似是解释说道:“汝父林御史,为科甲前辈,我素仰慕之。”

多愁善感的人,多是精神内耗。

黛玉回道:“父亲现在扬州巡盐,想来知道珩大爷如此仰慕于他,也是欣然的。”

贾珩点了点头,也不再说什么。

心道,这应对听着也正常的,没有怼人,当然可能是不熟悉之故。

林黛玉瞥了一眼锦衣少年,颦了颦罥烟眉,稍稍避开少年的清冷目光。

果真如今天下午三妹妹说,目藏神剑,凛然难犯,只是少思虑以养其神,倒是个有心人。

“这是你迎春妹妹。”贾母又笑着介绍道。

贾珩冲其颔首,打量了一眼迎春。

值得一提的是,贾珩的注视也好,打量也罢,因为目光清正,坚定,停时控制的恰到好处,且不四处游移,并不会给人以冒犯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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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短则畏怯,长则猥亵。

这都是前世边防从军养成的凛然之目。

迎春肌肤微丰,身材合中,腮凝新荔,温柔静默,一眼观去,有些呆萌的感觉,

“迎春妹妹擅下棋?”贾珩问道。

元迎探惜,琴棋书画。

迎春点了点头,轻声说道:“略通一些。”

“棋之一道,思而后定,想来迎春妹妹也是个内秀藏心,讷言敏行的人。”贾珩笑了笑,赞道。

太过专注自己内心世界的人,要么对外界多愁善感,要么对外界漠不关心。

而迎春显然是后者,司棋被赶出大观园,迎春无动于衷,而后司棋不仅造成自己的一局死棋,也以仆应主,让迎春成了一局死棋。

金闺花柳质,一载赴黄粱。

被亲生父亲近乎卖给孙绍祖,被中山狼虐待至死,命运何其悲惨。

当然,命运悲惨的又岂止迎春,十二钗正又副册莫不如是。

而红楼金钗之悲惨命运,何尝不是汉王朝的缩影?

扬州十日,嘉定三屠

“白骨如山忘姓氏,无非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