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家伙,心底那股血脉牵连的感受愈发强烈。
咸宁静静看向贾珩,目中愈见依恋之态。
或者说,丽人有了孩子以后,两人之间的羁绊更深了许多。
贾珩与咸宁公主叙着话,目光温煦地看着自家的儿子。
这会儿小家伙吃饱了奶,躺在一旁的床榻上,两只胖乎乎的小手,绵软白皙。
“先生,外面下雨了。”咸宁公主那张白皙如玉的脸蛋儿似蒙起羞红红晕,细长柳眉之下,清冷莹莹的目光满是柔情似水。
而女官和丫鬟,这会儿迅速端上一个烛台,可见橘黄烛火随风摇曳不停,驱散着因为阴雨笼罩,昏暗不明的天际。
贾珩握着自家儿子的绵软小手,心神当中难免涌起阵阵莫名欣然之色,闻言,道:“春雨贵如油,倒是好兆头。”
窗外春雨淅淅沥沥,而建兴元年的第一场春雨,终于在二月底终于降落下来。
烟雨蒙蒙,抬眸之间,银色雨丝千条万线,放眼望去,天地一片苍茫晦暗,而青砖黛瓦的屋檐上湿漉漉的,微风徐来,雨水涓涓而流,倾斜着噼里啪啦打在青砖之上。
此刻,神京,高宅,后院书房之中——
高仲平伫立眺望着庭院中的嶙峋山石,风雨紧锁,林木枝繁叶茂,经雨之后,翁翁郁郁。
放眼望去,重檐钩角的凉亭上,四方帷幔随风摇晃不停,刚发新芽的花草随风摇晃不停,草丛茵茵。
“父亲。”高仲平的二子高渤,快步近前,说道:“晚饭做好了。”
高仲平剑眉之下,目光幽远,伫立而望,幽幽说道:“你说卫郡王此人究竟是忠是奸?”
随着边关整顿事宜渐急,边将的一些反应,落在高仲平眼中,自是不难察觉出背后的推波助澜之人。
“父亲,卫郡王不囿于与魏王之亲厚,而扶保宫中御极,匡正社稷,应该是忠贞不渝的名臣。”高渤想了想,低声叙道。
高仲平摇了摇头,目光深深,笃定说道:“不能这般看,彼时,先帝尚在,卫郡王不敢有丝毫异动。”
所谓,王莽谦恭未篡时,周公恐惧流言日,向使当时皆身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如今新皇与卫郡王也是当初一同出征南北,甄家两个姐妹也都许了卫郡王,两家关系原非寻常可比。”高渤那张面容上就是现出思索之色,开口说道。
高仲平剑眉之下,目光阴郁几许,沉声说道:“正因如此,才可见其心机深沉。”
高渤点了点头,道:“父亲这般说也有可能。”
高仲平想了想,转过身来,目光深深,轻声问道:“最近卫郡王在做什么?”
高渤面色微顿,温声道:“也没有做什么,听说那妙玉生了个孩子,还是男孩儿,现在神京城的各家赌坊,不少押注贾珩这一胎是女孩儿的,这次都赔了不少,说来还成了一桩趣闻。”
高仲平眉头紧皱,目光莹莹如水,低声说道:“街头巷尾,总是为这种事儿争论不休。”
……
……
时光匆匆,不知不觉建兴元年进入了阳春三月,草长莺飞。
随着内阁派出的使者,将班师诏书递送至边关,整个大汉都将目光投向辽东。
京营的班师不是兵马简单返回神京,还有会押送大批女真国库当中的金银珠宝至神京。
锦衣府,官厅之中——
仇良粗眉之下,目光微顿,凝眸看向那进来禀事的锦衣千户,目光灼灼而视,问道:“怎么说?”
“那宫女说,曾经有一天,皇后和卫郡王失落荒岛,大致一同待了一夜。”锦衣千户说道。
当初,宋皇后的贴身女官,在回返京城之后,就寻了个由头,打发了出去。
仇良眉头紧皱,心头也有几许无奈,说道:“这没有人直接看到,不好攀扯,平常可见着什么异常?”
所谓,捉贼拿赃,捉奸捉双,除非将两人堵在床上,否则根本就难以取信于人。
不过,此事只要宫中对卫郡王有所怀疑也就够了。
他压根儿就不必有实据!
只要今上对卫郡王不再信任,产生裂痕,君臣反目只是时间问题。
这可不是先帝,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他还需要避讳一下,今上对宋氏不满已久……
仇良念及此处,只觉豁然开朗,决定进宫前去面见楚王。
仇良想了想,凝眸问道:“最近可有不明来路之人,过来打听本指挥的动向?”
如果有人来刺杀,他定然要让人有来无回。
那锦衣小校面容上笼罩着关切之色,轻声说道:“回指挥,目前尚无旁人打听指挥的行踪。”
仇良剑眉挑了挑,粲然如虹的明眸明晦闪烁了下,目光咄咄地看向那锦衣小校,沉声道:“吩咐侍卫,本指挥这就进宫。”
说着,仇良雷厉风行,吩咐着锦衣府卫护送着自己进宫。
……
……
大明宫,含元殿,内书房
楚王此刻落座在一张漆木条案之后,手里正在拿着一份奏疏,一手握住朱笔,在奏疏上批阅着。
随着进入建兴元年的三月初,春暖花开,天气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