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单很快就确定了下来,杜蘅参与设定了很多新的官名。
官报这个机构,全名大梁官报社,杜蘅担任社长,与礼部左侍郎同级,正三品。
暂时不设副社长。
设置了一名总纂官,从翰林院调过来的何解忧,是萧瑟秘密培植的人,正四品上。
总纂官以下就是两名协纂,一个是新党的曾宣,一个是旧党的蒋由,从四品上。
另外吕继祖、方经天、沈傲、夏传莲等人也都被安排进了官报,担任主编、主笔、采风郎、校书郎等职,有些只是挂职。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些负责财务、治安、采购、推销之类的官吏。
凑足了一百二十人。
……
温婉的丧事已经办完。
温君实闭门的禁令尚未解除,萧瑟特意派了太医过来,给他瞧了身子,让他好好在家休养。
下朝之后,吕继祖从角门进入温家,进入书房,跟温君实汇报了情况。
“蒋由?”
温君实皱起了眉头:“之前不过从八品上,为何升这么快?”
“此人之前参与翰林院修书,而且写的一手好文章,陛下很欣赏他,特意提拔到官报担任协纂。”
“我想此事没有这么简单。”温君实若有所思。
“蒋由是咱们的人。两名协纂,一名是新党,一名是旧党,为了权衡势力,这么安排也合理。”
“从八品到从四品,你数过这是跳了多少级吗?当日杜蘅出使契丹归来,九死一生,也不过升了六级而已。”
吕继祖拿了桌上的茶壶,给温君实倒了一杯半温的茶,弱弱的问:“最近新党的势头太盛了,会不会是陛下……准备扶持一下我等这些保法派?借此打压新党?”
“陛下若真想扶持我们,何必扶持一个从八品,哪怕让你担任协纂,也比蒋由担任合理。”
“明公的意思是?”
“蒋由区区八品,年纪又不大,没有背景,没有人脉,所以他才向我等靠拢,以寻求庇护。如今他在官报中看似担任协纂,但你觉得会有谁真正信服于他?”
吕继祖若有所思:“所以说,蒋由不会发挥什么大的作用?”
“不说别人,就是你,你在官报挂职主笔,你能服他吗?”
“这……下官只怕也不一定服他。”
温君实颔首道:“这就是了,你们都是保法派的,你尚且不能服他,谁能服他?给他一个从四品,就是把他架在火上烤啊。”
从前旧党一个跟班的小弟,现在变成一大批人的上司,别说新党,就是旧党也不服啊。
吕继祖越想越不对劲。
“当时公布名单,咱们的人比新党多了一倍,因此我等都没考虑到这一点,虽然不服蒋由爬那么快,但到底是我们的人,如果出言反对,或许陛下就换人了,到时换了一个新党上来,不就更糟了吗?”
“人多有什么用?要的是权力啊!咱们这位陛下,不显山不露水,却下了一步绝妙好棋,让新旧两党都没了反对之声。”
“恐怕这一切都是杜蘅的主意。”
听到杜蘅的名字,温君实眼神顿时变得阴森起来:“此子借着官报,又不知会掀起什么惊涛骇浪。”
“官报能掀起什么惊涛骇浪?”
“老夫也不知,只是有种预感,他做事素来都是大手笔,出使一趟契丹,就让契丹改朝换代的人,你觉得这样的人,办官报只是为了帮你们澄清一下丑闻?”
“倒也是,如此大费周章,甚至户部不出钱,他也要把官报办起来,所图必然不小。”
他们平常接触的传媒,只是街头胡编乱造的小报。
所以根本想不到杜蘅未来的规划。
时代的局限,让他们想象不到杜蘅的很多行为。
“蒋由升这么快,如此反常,御史台难道没人出来说话吗?”
吕继祖摇了摇头,说:“夏颂好不容易把夏传莲安排进了官报,又岂会这个时候跳出来拆台?”
“可他一向公正不阿,这次……倒是让人意外,莫非是越国公那边对他有过什么嘱咐?”
“估计是前段时间的事吧。夏传莲带着亲勋卫队的人,在贤庭雅叙刺杀杜蘅,这事杜蘅竟然没有追究,或许夏颂是承杜蘅的情。”
温君实低头沉吟:“竟有这等事?”
“杜蘅此人倒是很会攻心之术,如此大恩大德,夏颂就算铁人一个,也不可能不无动于衷,至少杜蘅现在将此事抖搂出来,对夏家也是灭顶之灾。”
温君实叹了口气:“此子心机之深,在他同龄人之中,只怕找不出第二个。”
“如今想来,步步都在杜蘅的算计之中,选官必须经过吏部,可是吏部侍郎上官红与之对赌,被罢了官,而温尚书你又因为被造黄谣而闭门,吏部大权不在我们手里,官报的职位由谁担任,我们基本失去了话语权。”
“是啊,看来老夫确实得上朝了。”
“可是陛下让你闭门休养,就是为了防止你过度干涉。”
“江浙一带,稻谷都快成熟了吧?”温君实端起水杯,浅浅的尝了一口,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