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咳嗽声,院外的嬷嬷们赶紧赶了过来,将汤药给她喝下。
良久,她才平复。
看着合德气喘吁吁的模样,阿笙不禁皱紧了眉头,这当真是一场风寒可以造成的么?
但这话她终究没有问出口,毕竟她与合德以利相交,有些事合德不提,她便也不问。
待阿笙离开,嬷嬷心疼地看着合德如今憔悴的模样,哪里还有从前嫡长公主的威风。
“殿下如今还管那窦氏做什么?”
合德缓了口气,方才道:“辛皇后薨逝,而辛启正这人野心太大,猛儿靠他未必是好事。”
“如今镇南军到了魏徵的手里,若猛儿能得他支持,也能掣肘辛启正。”
“所以,与窦氏的关系还需维护。”
嬷嬷替合德顺了顺背,她看着合德咳得唇边缨红,眼眶微红。
“明明是大殿下给您下毒,为何您都到现在不仅要替他隐瞒,还要继续为他谋划?”
“他得知您知晓那事的时候可并未对您手软啊!”
嬷嬷越说越是气急。
“他根本就不是天家的……”
“住嘴!”
嬷嬷的话并未说完,合德却将其喝止了。
她缓着气息,往后靠了靠。
望着此刻苍穹,想到了数月前一个自称曾为广寒楼女使的女子,她彼时正遭遇追杀。
那名女子告诉合德,愿以一个天大的秘密,换合德出手救她。
合德救了,而后也得知了她口中的秘密。
辛皇后入宫前一月,辛氏曾招女医入府,开的却是保胎的方子。
而彼时的辛府内,辛黎年幼,辛家主母才与人策马归来,显然不像有孕。
唯一最有嫌疑的便是那时久未露面的辛家二姑娘,也就是后来的辛皇后。
再加上大皇子出生之时并未足月,而当时辛氏以辛皇后有熟悉的女医为由,拒绝用御医为其探脉。
那名为皇后保胎的女医,也在大皇子出生后,神秘失踪。
种种迹象都表明,大皇子血脉有疑。
合德躺在软榻之上,此时她的声音若游丝一般。
“我也是别无他法了……”
“如今世族对天家不满之心愈盛,而后宫无贵子,若另立东宫,难以服众,这皇位他们坐不稳,若此时再失了大皇子……”
“央国必乱……”
合德不由想到了从前的裴氏,这般以一族之力可助皇室定江山的家族再难寻。
若是裴氏尚在,哪怕生母身份卑微,只要是天家血脉,亦敢站上金銮大殿。
可如今再没有第二个“裴氏”可以力压各族,为邱氏的江山护航了。
合德长长叹了一口气。
皇爷爷,您当年可曾想到您手中辉煌一时的王朝会走到今日……
奈何父王他至今还未看清自己脚边的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