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将备忘录往高厂长跟前一递，确定他没有问题后就走了，陈晓恩也跟着出了办公室。

只见方润苏家宽敞的屋子中，魏树林的遗体正僵硬地卧在床上，面色苍白，鼻子里、嘴里尽是已然凝固的紫黑色血液。

方润苏快速喝完牛奶，重新开了口，“魏树林他死了！”

许继常说道。

要不是看在死者为大的份上，她们是绝不愿意接这活的。

方润苏则被扶到了隔壁房间内，正一个人呆着。

许继常以上司的名义进了房间，对她进行安慰，俞瑛子则负责在门口守着。

“那是自然。他这人挺实在的。”

“衣服被子什么的，都够了吧？”

许继常摇摇头推辞道，起身和陈晓恩一起往办公室门口走去。

“给我开下门。”

“是的。汇报一下工作。”

“嗯，谢谢领导关心，都齐全。”

进了浴室，许继常第一时间脱掉毛衣，上衣，却发现雾气蒸腾中还有个人。

“等你一走，润苏去找她所在的居委会，让那帮大爷大妈负责通知魏树林的在世亲属、单位。”

至于陈晓恩届时愿不愿跟他走嘛……

“知道的，知道的。我们一定按时把钱送到。”

蓝七妹娇羞道，却还是乖乖留下了。

许继常微笑点头致意，和陈晓恩一起进了高厂长的办公室。

陈晓恩面色艰难地摇摇头：“不，谢谢领导。我还能忍忍。”

她大晚上的过来干嘛？莫非是肚子里的孩子有危险？

说完，她就要起身回家。

方润苏听罢表示赞成，

“我是急昏了头了。”

说话间，他已来到院门口，打开门看到了一脸惊惶地方润苏。

高厂长听到这里，将笔放了下来：“嗯，你做的很对。”

“到时候提前通知我们，给你们做个杀猪菜。”

“就你鬼点子多。”

“别急，进屋说。别冻着。”

回到家附近，方润苏按照许继常的安排，在蓝七妹走后先找到了居委会，让那帮大爷大妈们帮自己处理事项。

陈晓恩看神情还想再说些什么，这时前边座位又上了两名乘客，她只好硬生生将话咽了下去，以免被人听到。

这时，院子外边传来两记若有若无的敲门声。

许继常夹了一大块牛肉进碗里，头也不抬地说道。

今年冬天的雪量不如去年，温度却要低得多。哪怕许继常这个皮糙肉厚的，也实在有点受不了。

晚上下班，许继常帮她把暂存在厂里的行李送到了女职工宿舍。

电话那头，李育林得到消息后表现得非常高兴，表示一定会按时间将货款送到。

因为这里是女职工宿舍楼，自己呆久了，容易引起闲言碎语。

许继常点点头道，“我拿一支笔，一张纸，给厂长你写个备忘录。”

古代小说里的好汉经常一顿吃三五斤牛肉，看起来有点夸张。

蓝七妹将牛肉炖萝卜连瓦罐一起端上桌，随口问道。

俞瑛子被这副情形吓了一跳，赶紧缩到了许继常身后。

陈晓恩见他问得坦率，

索性说了实话：“是有点儿。”

说完，许继常领着陈晓恩去了厂长办公室。

离开女职工宿舍，许继常重新回到厂里，骑着自行车回了家。

“想吐吗？我给你找个袋子。”

陈晓恩摇摇头道。

如果不出问题，以后有什么生意许继常都是带着陈晓恩去谈。

“吱呀。”

本来，整座院子里只有杜小京屋里配了浴室。这边的浴室，还是许继常上回扩建院子时新家的。

一周内才能办完，听起来有点离谱。

李育林也跟着出了办公室，又挽留了两次，无果后才送他们一路出了公社大院儿。

“不紧张就好，以后有的是大场面。”

“先款后货，在副食品供应上给我们提供一些便利。”

“笃笃……”

“帮新来的同事搬家，女的。”

“咕嘟……咕嘟。”

不一会汽车发动往县城而去，一路上又是颠簸不断。

“你们提前五天把钱送到单位就好。”

这年头职工家出了事，尤其是像方润苏这边的特殊情况，单位出人去帮忙是很正常的事。

许继常尚能适应，陈晓恩却受不了，没过多久她的脸色就有些发白了。

“你缓一缓，我待会带着你，去跟厂领导汇报。”

将陈晓恩送回办公室，许继常自己去了生产处一趟，跟他们的处长聊了供货的事。

她们打小就没受过这个弟弟一分钱好处，如今人没了还得过来替他收尸。

这年头的居委会大爷大妈基本都是退休职工，经济条件属于社会上较为优渥的那一群人，平常也大多热心。

方润苏上气不接下气道，一脸六神无主。

办公室里，高厂长正在和钱劲松谈一些事情，他的秘书让许继常在外边等了一会。

还能是蓝七妹的妹妹蓝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