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的,我晚上都来告诉你一声。”
“妥!”张援民说完,跟赵军一起下地,赵军把挎兜子和两棵枪都背上,又把装猞猁皮的布口袋夹在咯吱窝下。
这边张援民拽着装猞猁肉的麻袋出屋,到了屋外将其倒了出来,使手斧沿着猞猁嵴椎竖着砍开,他要把大的一半留给赵军,但赵军只要了偏小的那一半。
这又多了半扇猞猁肉,赵军拎着麻袋,看了一眼拴在一旁的山羊,对张援民说:“大哥,这羊先放你家,反正晚上我左右得来。”
“行!”张援民把赵军送到院外,赵军一路回到家里。他一进院子,家里的狗一叫,正在炕上给赵虹缝裤子的王美兰,把针往裤子上一扎,起身从窗户往外一看,见是赵军回来了,她忙往外跑。
当王美兰推开房门,看到赵军腋窝下夹着东西时,她笑着狠狠一拍巴掌,高兴地道:“这不又掏上了么!”
说完,王美兰一熘小跑地奔赵军而来。
看到老娘这个样子,赵军不禁笑了起来。
而王美兰到赵军近前,伸手就抓住了被布口袋罩着的皮子筒,赵军一抬胳膊,布口袋就到了王美兰手里。
王美兰打开布口袋一看,顿时脸上乐开了花!
早晨一张猞猁皮,这还不到晚上,就又来一张。抛出分给李大勇和张援民的,自家起码能进账三四千块呢。
王美兰满级的财迷属性瞬间爆发,拿着猞猁皮就往屋里跑。
进到屋里,王美兰便脱鞋上炕,她站着从炕柜顶上拿下赵有财早晨打的那张猞猁皮。等王美兰将其展开以后,再把赵军带回来的猞猁皮也打开,两下一比量,王美兰转过头,正好看见赵军进来,便笑着对赵军说:“儿子,你打这个,比你爸打那个大!”
“啊,呵呵……”赵军闻言一笑,对王美兰说:“我打这个是公的,我爸打那个是母子。”
王美兰一听,忙问道:“这个玩意也是公的贵呗?”
赵军点头应道:“对。”
赵军话音刚落,王美兰抬头,伸手在赵军小臂上一拍,笑道:“还是我儿子厉害,一打就打个贵的。”
“那是!”赵军刚笑着应了一声,却见王美兰又一拍巴掌,道:“哎呀!儿子,妈一高兴都忘了,你是不是还没吃饭呢?”
“啊,吃完了,妈。”赵军道:“搁我张大哥家吃的。”
“吃了就行。”一听赵军吃完饭了,王美兰彻底松了一口气,伸手拿起赵有财打回来的猞猁皮,一边卷,一边对赵军说:“儿子,你累一小天儿了,赶紧回屋睡一觉,妈晚上给你炖羊肉吃哈。”
“啥玩意?”赵军一怔,问王美兰说:“妈,你搁哪儿整的羊肉啊?”
被赵军这么一问,王美兰也愣了一下,她歪头看着赵军问道:“你拎那麻袋里不是么?”
那次王美兰去亲家母家,可是听她大闺女说了,赵有财和周建军第一天牵个羊上山,结果使麻袋背回来个狍子。第二天又牵个羊从家走的,结果却把羊肉背回来了。
所以,王美兰刚才看见赵军拎个麻袋回来,而手里没牵羊,就以为自家那只羊惨遭了猞猁毒手,然后赵军学着他爹,把羊肉给背回来了。
此时听王美兰之言,赵军恍然大悟,当即笑着跟王美兰说:“妈,那麻袋里装的不是羊,是老虎崽子肉。”
“啊?”王美兰闻言,把卷好的猞猁皮往旁一放,然后跑到外屋地,打开麻袋一看,见果真是扒了皮的猞猁肉,不禁转向里屋对赵军说道:“儿子,你爸早晨还整回个这玩意呢,我跟你婶一家一半。你说你咋不把它扔山上,给那羊背回来多好?”
这时,赵军从里屋走了出来,对王美兰说道:“妈,咱家羊没死,搁我张大哥家拴着呢。我刚才手里头东西太多,我就没牵它。等晚上我去我张大哥,再把羊给你牵回来。”
“啊!”正一手拽着麻袋角的王美兰,听到这话瞬间心花怒放。
珍贵的猞猁皮到手了,羊还保住了,这怎能让王美兰不开心?
“啪!”王美兰甩手在赵军肩膀上一拍,骄傲地说道:“我儿子,就是比他爹强!”
说到此处,王美兰还道:“你婶讲话了,这叫一代更比一代强!”
“幼!”赵军闻言,有些惊讶地道:“我婶也这么认为的?”
“那你看。”王美兰笑道:“当娘的,最心疼孩子了。”
“呵呵……”赵军忍不住呵呵直笑,又跟王美兰唠了两句,便背着枪进了里屋,留王美兰一个人在外屋地剁猞猁肉。
……
当永安林场的下班铃声响起时,穿着中山装的李如海缓缓从收发室里走出。
他跟个小大人儿似的,往收发室外一站,当有和他熟悉的工人经过,和他打招呼的时候,李如海仍背着右手,只把左手一抬,冲对方来一句:“慢走啊!”
看他这样子,不知道的还得以为是谁家领导在这儿检阅队伍呢。
这整得赵有财、李大勇、李宝玉和林祥顺远远看到这一幕,便混进人群里了,然后一个个闷着头快步往外走,生怕李如海喊他们。
可就李宝玉和李大勇的那个大高个儿,再闷头还能矮到哪儿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