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冬冬”
掌柜的来到红衣男人的桌前,扣指敲了敲桌面。
“快宵禁了,拎你回去的那人大概不回来了,或许今日你得自己回去了。”
红衣男人斟完酒,拿着酒杯的动作一顿,注意到了低垂着的视线里多出来的那一只手。
纤纤玉手透着婴儿白,好像一下子就能挤出水来,皎白的肤色,好像去年的初雪,却看不出一点苍白。
这只手很美,但红衣男人的脑子现在已经被酒精麻醉了大半,无心欣赏,甚至连这掌柜的的话也没听进去。
“你、你练、练过武,对,手、手上的武功。”
红衣男人的视线顺着手臂上移,头颅缓缓抬起,虽然没有欣赏进入视线的这只手的美感,却是下意识的分析出了一些东西,磕磕绊绊的说道,过量的酒精摄入,似乎已经有些影响他的语言功能了。
“·······”
掌柜的下意识的缩回了手,那妩媚的俏脸微微一惊,随即摇了摇头笑道:“这都能看得出来,你说你这是醉了,还是没醉呢?”
或许是感觉自己的反应有些大了,似乎有些欲盖弥彰,在红衣男人的对面坐下,又大方的将手放回了桌上。
轻轻抬眸,眼帘如桃花般绽放,看清了许多天都没有看清的这个男人的容貌,从注意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开始,她便有些好奇这个男人到底长什么样了,只是这个男人并没有给她机会。
不,准确的来说,是这个男人没有给任何人机会。
他总是低着头,自顾自的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酒杯还不足拇指深,真正想醉的人,并不需要抬头,只需浅浅的抿上一口,便可将杯中的酒水饮尽了。
这一次,倒是这个男人第一次在她这酒馆中抬起了头。
这个男人的样貌,倒也没让她失望,很是俊朗,下巴上的胡茬让这个男人看上去有些成熟,但是那一双已经有些迷离的眼中,虽然满是沧桑,但也到处都是迷茫,以她的阅历,不难看出这个男人或许经历了许多,但实际年龄其实并不大。
掌柜的在打量男人的同时,男人也在打量着这个掌柜的,不过男人的反射弧似乎有些长,打量了这个掌柜的许久,右手晃晃悠悠的抬起,句偻着的食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这里快醉了!”
说完,右手便放了下来,轻轻握拳锤了锤自己的心口:“但这里醉不了!”
随即,他的左手便从酒壶上落到了桌面上,捞起那杯已经满上的酒,这一次他并没有低头浅饮,而是选择仰着脖子,将酒水灌了进去。
“既然知道醉不了,那为什么还要喝这么多酒?”
掌柜的嘴角笑容浅浅,不解的问道。
男人将酒杯倒过来晃了晃,迷离的双眼中没有看到酒水滴落,“啪”的一声,反手将酒杯扣在桌子上,双手撑在桌子上,勐地站了起来。
“是醉不了,但可以让我的脑子变得混沌,这样会让我好受,额一些,额,走了!”
说着,男人转身便要走,只是一抬腿便绊上了身后的凳子,本就不稳的身形直接一头栽倒在地。
掌柜的见状,忍不住掩嘴咯咯笑道:“咯咯咯,你才走过多少路,见过多少事情?还需要通过买醉来缓解痛苦?”
“额”
男人打了个酒嗝,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只是他的腿缠在凳子腿的缝隙里,却是始终爬不起来。
掌柜的似乎是笑够了,松开了手,手肘搁在桌子上招了招。
“去,把他扶起来!”
几个假意打扫,偷偷用余光关注着这边的伙计,立马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过来将那红衣男人给扶了起来,重新放到了凳子上坐着。
掌柜的手掌扇了扇,示意几个伙计退下,这几个伙计又重新回去打扫,但一个个的眼角余光还是落在了这边。
掌柜的也不在意,将桌子上倒扣的酒杯翻过来,倒上一杯酒。
“看你这样子,今晚应该是回不去了,掌柜的我呢,今晚不是很想睡觉,你不如说说你的故事,酒我给你管够!”
将酒杯轻轻的推到了男人的面前,随即身子微微一侧,撑在桌子上的玉臂托着腮,桃花眸子轻轻的眨了眨,摇曳的烛光映射在其中忽闪忽闪着水润的光泽,她忽然有些想听听这个小男人的故事。
男人趴在桌子上,看着被推过来的酒杯,端了起来,并没有立即送到嘴边,在手中轻轻的摇晃着,目光落在酒杯上,似乎在找寻酒水中的烛光,口中轻轻呢喃着:“我的故事?”
他似乎并不是在问掌柜的,而是在问自己。
下一刻,头颅微微一仰,饮尽杯中酒水,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是在笑,却又似乎是在哭,又或者是在愤怒,又或许还有些其他的,听起来有些苦涩,笑着笑着还有些哽咽。
“啪”
一声轻响,男人似乎是想发泄,但又克制住了自己,只是将酒杯轻轻的放到桌上,苦笑道:“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
“笑话也说说呗,说不定把我逗开心了,今天的酒钱就给你免了,今晚给你付酒钱的那个家伙可是没来!”
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