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熙过继后,立刻娶亲的消息,同时传遍了邺城。
要说前者,士族之间早就得知消息,并有了思想准备的话,后者则是如同平地焦雷,把他们劈得外焦里嫩。
袁家庶子过继给了袁基,成为旁支嫡子,虽然未来比不袁尚,所分到的地盘也是十三州中最为麻烦的幽州,但毕竟也是一州之主了。
要知道多少士族终其一生,也难以达到这个位置。
这个刺史,不是汉庭和诸侯们搞出来恶心人的虚职,而是真正得到袁氏支持,有兵马做为后盾的实权之位!
所以前日袁熙过继的时候,邺城中许多大士族就蠢蠢欲动,彼时袁熙尚未成婚,如果和其联姻,家族便会和袁氏绑在一起,家族振兴指日可待。
虽然都知道袁熙和甄家早有约定,但如今甄家在士族圈子里面,连二流都算不,也就是有几个钱而已,根本比不邺城的大家族。
所以这些士族开始心思活络起来,一方面寻找能和袁熙接触的人,一方面打点财货,给自家女儿准备嫁妆,准备压过甄家。
结果一众家族忙活了半天,消息传来,袁熙和甄家把婚前礼都走完了,次日便要迎娶甄家女郎过门!
然而真正得知内情的士族,更是目瞪口呆,甄家女郎被边让遗孀环氏收养,袁熙真正要结亲的,难道是边家?
要知道边让一家除了环氏母女,全都被曹操杀光,环氏虽然被曹操强纳,但曹嵩又将环氏驱逐出曹家,环氏的身份,开始变得模棱两可起来。
如果真要认真追究,环氏仍旧算边家之人,按照汉律,家族男子全部死去,家族由主母继承,这样一来,环氏便是边家的家主。
前段时间环氏被曹嵩逐出曹家时,很多士族还不明所以,如今袁熙娶亲,众人才反应过来,这袁熙竟然布局如此深远!
沮授宅邸里面,沮授正和田丰相对而坐。
田丰此刻笑的颇为鸡贼:“公与,你将要跟的使君,可不简单啊。”
沮授摇头道:“元皓啊,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为袁氏出生入死,如今却被赶出冀州,你说我还有什么盼头?”
田丰神色警惕,“公与,你这话切记不能乱说。”
“这种牢骚话,伱可以在本初公面前说,就像我一样,大不了讨人嫌罢了。”
“但你要是在背后说,要是传到本初公耳中,他会怎么想?”
沮授还是梗着脖子道:“怎么,本初公还能杀了我不成?”
田丰冷笑道:“公与,不要以为会打几场仗,便得意忘形了!”
“我知你少有大志,素有谋略,但是在内斗,可比不过郭图辛评那些人!”
“眼下本初公手下僧多粥少,已经没有更高的官位,除非夺取天下。”
“幽州倒是个好契机,你不去,我还想去呢。”
沮授摇头道:“元皓,你不用安慰我,幽州也只不过是一个州,再强能比得冀州?”
“冀州都混不出头,你也知道幽州那地方,有多少势力,就凭半个涿郡,几千兵士,能有什么作为?”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田丰嘲讽道:“公与,打惯了大战,便不会打小仗了?”
“坐惯了马车,便不会走路了吧?”
沮授叹道:“你也不用激我,我从别驾从事,历经艰难才升到监军,如今公孙瓒覆灭,便要卸磨杀驴,让我去幽州当军曹从事,又回到了当初的模样。”
“你说我的志向,还有什么实现的希望?”
田丰气道:“我现在还是别驾从事呢,那是你以前的官职!”
“我都没有说什么!”
“你这毛病得改改了,比我都敢说,小心祸从口出!”
他一拍脑袋,“我倒是忘了!”
“我是你来找你借钱的,你东拉西扯的,差点了你的当!”
沮授脸色一僵,怎么么让田丰回过神来了!
他忙道:“我不是你借给你,而是这几天我也要用钱!”
“说归说,毕竟显弈公子是我新的主公,他要大婚,我总要备些贺礼。”
田丰头痛道:“我不也是一样!”
“我托公子安置了几个族内子弟,欠了他一份人情。”
“虽说这几个子弟读书行事都过得去,但在冀州却是没有位置了,能在幽州落脚,也是不错。”
“结果我想封份贺礼,发现家里竟然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
“咱们俸禄都是钱粮各半,本来五铢钱就等于废物,但婚礼又不能送粮食。”
“我是来问问,公与家中有没有些绢匹蜀锦之类的,先借我十几匹。”
沮授一听,大摇其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素来不喜这些东西,哪会藏这些。”
“我倒听说许攸家中无论绢匹还是金银都是不少,你怎么不去找他?”
田丰骂道:“那家伙太过贪,搜刮贪污无所不为,他的东西我嫌脏!”
“你说本初公把他弄去幽州,是不是觉得他做的太过分?”
沮授叹道:“别提了,一想到我要和他一起共事,还要矮他半头,就浑身难受。”
“只怕他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