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之所以对夏侯氏这么客气,是因为刘备生前的遗嘱中,是真的让刘禅把张家当亲族对待的。
这也是为什么晋国那边来了这么一套操作,刘禅也只能憋屈忍着的原因,即使夏侯氏真的和晋国私下有过什么约定,他还能将其下狱不成?
其实在治国理政方面,刘禅能力是远不如曹丕的,但两人最大的区别,就是刘禅对于刘备还是极为尊重的,也不会有对待曹氏宗族那种逆反心理,所以他现在召夏侯氏问话,还是以晚辈的态度来进行问询的。
夏侯氏一直也是颇为纠结,如今见刘禅问起,方才横下一条心道:“启禀陛下,臣妇让女儿扶棺北行,当初只是想让其尽孝道之行,并无其他用意。”
“当然,事情起因,是因为臣妇不想让其为侧,此是臣妇之责,还请陛下降罪,臣妇绝无怨言。”
看到夏侯氏跪下,刘禅慌忙起身,将其扶起道:“叔母言重了,侄儿行事有错在先,岂敢怪罪叔母?”
“想先帝在时,三家亲如一体,故先帝遗命于朕,说当奉叔母为至亲,行孝于前,朕一日不敢忘也。”
“纳妃一事,是朕太过贪心,想着两家皆亲上家亲,却忽略了叔母的想法,此朕之过也。”
“如此朕收回先前纳侧妃之议便是,还望叔母能够谅解侄儿过失。”
夏侯氏连忙道:“陛下折煞臣妇,是小女福缘不够,不敢高攀陛下。”
刘禅苦笑道:“叔母勿如此说,如今阿姐若能是成为晋国皇后,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夏侯氏连忙道:“若陛下不愿,我便马上回书拒绝,绝不会影响汉南国事。”
刘禅听了,摇摇头道:“朕没有理由去挡阿姐的路。”
“其实朕也知道,如今汉南兴复的可能微乎其微,而且这是先帝留给朕的期望,我没有必要将强加给到叔母。”
“朕已经想通了,不仅不会阻挠,还会以汉南的名义出一份嫁妆,让阿姐风光大嫁。”
“何况两家联姻,也能够缓和汉南和晋国的关系,反而利于国事,更何况张氏刘氏一体,此如两国联姻,对汉南来说是好事啊。”
“阿姐出嫁,叔母总要去一趟的,所以朕想请叔母同时代为传信,将朕的交好之意带过去。”
“叔母意下如何?”
夏侯氏心情复杂,知道刘禅是给两边一个台阶下,当即拜道:“臣妇谨遵陛下之命。”
等夏侯氏离开后,刘禅站起身来,心中怅然若失,他知道自己送夏侯氏到北地,对方未必会再回来了。
他心道这样也好,接下来的,就是魏国和汉南的生死之战,魏国孤注一掷之下,汉南未必挡得住,夏侯氏离开长沙这个危险的旋涡也好,自己也算是替阿父还了上一代的人情了。
魏国放弃南中,转而调集剩余兵力,攻打白帝城一路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在蓟城的袁熙手中。
彼时他正在书房里面和张氏女郎说话,旁边甄宓陪着,看到张氏局促不安的样子,袁熙出声道:“我知道你一直很惶恐。”
“其实甄皇后先前问你的时候,你直接答应,我也很意外,但想着若是你情我愿,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我所担心的是,你因为其他因素而不得不答应,导致心中郁结,成了太子妃之后郁郁寡欢,以致抱憾终生,便非我本意了。”
“我不欲仗势压人,所以担心你因为汉南因牺牲自己,所以才找你来问话,你真实的心思到底是怎么样的。”
“我可以向你保证,无论此事成与不成,都不会影响晋国和汉南的关系。”
张氏听了,连忙起身拜道:“感谢陛下问询,妾心内实在惭愧。”
“妾祖上出身涿县,只是良家子而已,和袁氏完全不能比,故妾一直惶恐不安。”
甄宓安慰道:“这都不是事情,天子婚嫁,没有那么多家世讲究,如果真要论起来,少有家族能和袁氏相配,甄家也是一样。”
袁熙微笑道:“便是如此,皇后人选,在于贤良淑德,甄皇后在朕眼里,一直便是最好的人选。”
张氏听了,心下稍安,说道:“妾心里担忧的,是远在长沙的阿母,字母婚事,皆要父母首肯,如今单凭妾一人,实在是不敢擅专,以免有违孝道。”
袁熙出声道:“这点你放心,我已经发了国书给汉南,将此事定为国事,以免牵连到夏侯夫人。”
“现在我会等汉南回信,若那边不同意的话,我也不会强迫于你,定会派人将你安然护送回去。”
张氏听了,俯身拜道:“陛下宽仁,妾感激不尽。”
袁熙让甄宓扶着张氏起来,说道:“其实我还有一重顾虑。”
“你也知道,当初朕问起太子可有心仪之人,他没有选孙氏女郎,却说了你的名字。”
“彼时我深为疑惑,你们前后见了不过数面,是不是他一厢情愿,而强逼于你,若有内情,你可说于我听,我自会主持公道。”
张氏听了,连忙道:“绝无此事,太子对妾举止执礼,是为坦荡君子。”
袁熙想了想,说道:“那你本人不反对?”
张氏脸色微红,轻轻点了点头,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