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天地已分不开,空中的河往下落,地上的河横流,狂风卷动着乌云,把清晨一下子吹成了晌午。
看一眼居室的时间:
「11:11」
几多斧高刚准备再说话,门口却传来了动静。
“小花和小草都不见了,我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他们。”
竹越文次郎没有收起雨伞,但他的身上已经湿透,乱糟糟的头发贴在头皮上,吸附的雨水顺着眉毛就滴落了下来。
“我找遍了神社,我还问了枣树,但却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他捏着已经攥紧的雨伞,嘴角的颤抖是他希冀的望着风间:“您能帮帮我吗?菩萨会保佑您的。”
风间勾起了嘴角,看着这个已经死去的人。
他只是打开了小楼的大门,人却并未进来,因此雨水也没有进入玄关。
似乎看懂了风间的意思,他咧开嘴角笑了起来:“噢!”他举起食指,显得很夸张:“小斧儿。”他这样说:“我把房子弄脏,小斧儿会辛苦。”
几多斧高:“……”
他无奈的站起了身,把竹越文次郎拉了进来,给他换干燥的衣裳他却不愿意,但为了不把房间弄得乱糟糟,他用着毛巾擦拭着自己。
“我的父亲总是这样。”
几多斧高看着任性的竹越文次郎,“我不知道他每天在看什么花草,总是饿肚子了才回来。”
风间却好笑的开了口:
“你要找的花草是野菊和蒲公英吗?”
“!!!”
竹越文次郎一顿,浑浊的眼睛突然变得有神,他直勾勾的盯着风间:“我就知道您知道我在找的东西!”
他把擦着头的毛巾搭在了脖颈上,遮掩住了一条乌青的勒痕:“刚刚见到您的时候,我就知道您与众不同。”
他向前走了一步,想要仔细打量风间,却在看清风间容貌之后又连忙的退了两步,他摸着橱柜的棱角:
“自妙子之后,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像您这般美丽的人。” ?
“!!”
什么意思?!
几多斧高不敢置信,风间也狐疑起来。
等待的下文却没有了着落,他攥起了头,眉毛都皱在了一起,风间知道,这是阴气之变爽灵丢失的原因。
爽灵,阴气之变也,掌管智慧、灵感、一切需要思考的东西的魂。
有的人生下来就痴傻就是因为爽灵这个魂没来。
有人被吓了以后突然呆傻也是把爽灵吓跑了的缘故。
“你要找的花草。”风间指着门口,“我看雨下得大了,就把它们移到了扶桑花旁边。”
几多斧高:“??”
竹越文次郎却高兴起来,他一边攥着他的头一边咧嘴嬉笑:“好美的人儿,真是感谢您,菩萨会保佑您的!”
他用毛巾箍着头,跑到门口蹲了下来,指着马路上汇集的小河,欣喜的和小花小草说话。
“我很好奇……”
几多斧高看着叠着纸船,忙的不亦乐乎的老父亲,“他……”
几多斧高怎么样也说不下去不好听的话。
“爸爸说的妙子是从小就照顾我的那位叫妙子的阿姨吗?”
他实在不敢去想,也不敢承认这两个人是同一个人的可能性。
几多斧高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粗糙的大手,“我、我都干了些什么?”
咖啡冷了下来,风间没有喝下去的想法,雨更大了,风间却有了离开的心思。
“我生活过的村子叫什么名字我已经有点记不清了。”
“我只知道我很讨厌那个地方,从心底的讨厌它。然后我就忘记了除去妙子阿姨以外的人。”
“但是有一个东西却始终萦绕在我的心头,我怎么样也忘不掉它。”
几多斧高伺候竹越文次郎睡下后,他开始向风间诉说他最后的故事。
“那是一座山。”
男人抬起了眼,黑色的瞳孔倒映着温润如玉的风间。
“那是一座非常非常大的山。”
几多斧高又不停的重复了几次,当他确信风间记住之后,他才摊手:
“我6岁到成年之前,一直生活在那里,一座我时刻想要翻越,却从来逃不出去的大山!”
他重新冲泡了咖啡,是纯色的黑,浓郁的苦味。
“那座山,我无法忘记它的名字。”
“那是一个难得空闲的下午,秘守家在举行违法的祭祀参礼。”
“我被他们赶了出来,因为不洁。”
“我很高兴。”
几多斧高勾起了嘴角,眼珠看着远方,却没有焦距。
“我去找了妙子阿姨,当时村警都在维持祭典的治安还没有回家,妙子阿姨的活都已经做完了。”
“她便和我坐在她家后院,我以为她要种菜…农村人嘛,对于种地总是有着刻在骨子里的执念。”
“妙子阿姨却笑了笑,把我拉到她的身边坐下,她指了指斜上方的太阳。”
“妙子阿姨说:小斧儿,很暖和吧?我点了点头,闲暇的时光晒晒太阳是我唯一的娱乐。我很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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