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间的保险柜里,只有在我和车间副主任的监督下,才能取出来。
并且,在每天下午收工的时候,我们都会清点工件和材料,工件所消耗的材料,和剩余的材料,必须得对得上数。”
李东来:“那损耗呢?”
“损耗掉的材料,也收集起来了,每天会进行称重。”丁伯仁也许是意识到有点不对劲,解释得更加详尽了:“我还专门指派了一位工人,专门负责收集废弃的材料,保证一点废料都不能流出车间。”
丁伯仁的做法能够称得上是严丝合缝了,只要材料跟生产出来的工件对得上,那么就说明材料没有外流。
不过李东来总觉得不对劲。
他思索了半晌,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问题:“负责收集废料的工人,是不是叫做刘振?”
“诶,你怎么知道?”
这一次丁伯仁再也压不住心中的疑惑了.
如果刚才李东来问的那些问题,只是好奇心作祟,那么当“刘振”这个名字出现时,就意味着李东来肯定提前调查过新车间的事情。
他刚想问,李东来却冲他摆了摆手:“您还是先把刘虎山带到门岗室里,这会李科长正在处理胡莱的事情,等下午我去办公室找您详谈。”
他知道丁伯仁碍于面子才答应刘虎山,帮忙说情的。
其实对于刘虎山,李东来也有点同情。
一个工人成长为车间主任,是极其艰难的事情,可惜就这么被小舅子坑了。
但是。
他也不会做老好人,犯了错就该受罚,挨打就得立正。
至于最后怎么处理,那还是要由厂里面决定。
“那好,唉,这个老刘啊,本身是一个好人,有着大好的前途,现在全被小舅子耽误了。”
丁伯仁叹息一声,摇摇头,扭头带着刘虎山向门岗室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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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东来回到实验室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便顺路拐到食堂吃了午饭。
好家伙,打饭的窗口前排长龙,熙熙攘攘像个菜市场。
李东来感到奇怪,医院的医生和护士跟工人们下了班抢着吃饭不一样,他们得照顾了病人,才能分批吃饭。
今天这是怎么了?把病人都丢在病房了?
李东来拉住刘芳护士:“刘芳,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全来了?病人怎么办?”
刘芳瞪大眼睛:“中午有肉菜啊,猪肉炖粉条,能不早点来吗?”
李东来:“那病人们呢?”
刘芳还没说话,她身后就传来一道声音:“这儿呢!”
李东来扭头看去,只见一个老大爷举起了手:“李医生,你别怪小刘护士,是我们主动要来排队打菜的,猪肉炖粉条啊,我早就忘记是什么味道了。”大爷说着话,眯起了眼睛。
李东来看到后面还排了十几个病人,忍不住扶住了额头,平日里躺在病床上痛苦呻吟的病人,这会都生龙活虎的。
猪肉炖粉条的吸引力就那么大?
刘芳见排队打菜的人很多,便主动邀请李东来:“李医生,要不你就插在我前面吧?”
李东来摆摆手:“不用了。”
说完,他拎着盒子来到队伍后面,开玩笑,身为领导更要以身作则,要不然怎么能服众。
刚站好,外面冲进来一道靓丽的身影,直奔队伍尾部,插在了李东来后面。
李东来没有仔细看,便知道来者是花婷。
在轧钢厂医院乃至整个轧钢厂,只有花婷不穿工装,整天穿着一件印有碎花的淡粉色外套。
刚开始医院的人都觉得她不“朴实”,后来得知花婷是从资本主义投靠过来的,便纷纷改变观点,对花婷赞不绝口。
人家一个小姑娘能够放弃优越的生活,来到内地为建设祖国做贡献,还有什么可渴求的呢!
李东来扭头看到花婷端着一个饭盆,忍不住皱起眉头:“花婷同志,别人吃饭的家伙都是铝饭盒,你怎么搞了饭盆?”
没错,花婷手里的饭盆是一个小号的搪瓷盆,有三个搪瓷碗那么大,李东来家经常用来盛放猪油。
“啊?”花婷把饭盆往后面藏了藏,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我吃的好像有点多。”
李东来打量花婷一番,一米七的大高个,身材很匀称平坦,也不像是能吃的人,便没有放在心上。
南易和梁拉娣手脚麻利,李东来很快便排到了跟前,把饭盒递给南易:“来二两猪肉炖粉条,两个馒头,再来一勺子棒子面粥。”
“好勒!二两菜,高高的!”
从南易手里接过饭盒子,李东来转身便准备找个位置吃饭,刚走两步,便被身后的声音惊住了。
“厨师同志,我要一斤猪肉炖粉条,十个馒头。”
李东来揉了揉耳朵,转过身去,只见南易舀了三大勺猪肉炖粉条放进了花婷的饭盆里,梁拉娣接过花婷的帆布袋,在里面装了是个馒头。
李东来微微皱了皱眉头,这姑娘真能吃了这么多?她难道不知道浪费粮食是大罪?
花婷端着菜盆,看到李东来站在一旁,热情的邀请道:“李主任,那边有一个空桌子,